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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窈窕 第14节 (第1/2页)
翁奇略愣了一下。 “若是别人告知,我会另查。只因老师所言,我便深信不疑。”李淙望着自己的恩师,含笑温声,“老师,所以这件所有人都知晓唯独我不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翁奇略知道瞒不住了,这才三言两句将江家二爷换子偷爵之事说了。 李淙面色温和地听着,待翁奇略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再问:“她呢?” “自是被牵连了,先是进了牢狱,后和江家二爷一脉的女眷一同进了教坊。现在……是洛北郡王的小妾。” 李淙轻捻指上扳指,问:“这是按哪条律法如此处置的?” 明明是仍旧温和的语气,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能辨出那温和语气下藏着的冷意。 翁奇略沉默。 “是我母后的意思?”李淙问。 翁奇略没答,反而转移话题:“之所以瞒着殿下,是担心殿下挂心,影响此番出使斡勒……” 李淙忽然轻笑了一声,他走到桌前,慢悠悠地沏茶。在茶落瓷盏的泠泠声中,他道:“多谢老师今日又授我一课。” 他顿了顿,才含笑道:“果然这世间无人可尽信。” “平恙……” 李淙背对着他,抬了手:“退下。” 翁奇略纵有他言,也不得不咽下,转身走了出去。 李淙垂眼,轻晃手中的茶盏,看茶上飘着的那片茶叶如何轻晃。 李淙大概猜得到母后不喜月皊的原因。他不是个身强力壮的人,月皊也不是。母后更偏向于给他寻一个身体好些的妻。 出使斡勒前,李淙跟母后求了赐婚的旨。母后虽不愿,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若江家没出事,这婚事差不多已经定下。可江家出了事,皇后遵从内心,悄悄推了一把,让事情偏离。 那些平日里嚷嚷着非月皊不娶的高门郞子们,袖手旁观,是不是得了什么暗示,不得不如此? 李淙指间握着滚烫的茶,却只感觉到阵阵寒意。他将茶盏放下,走到一旁墙架,取出一个锦盒。 一支坠着粉宝石的步摇安静躺在里面。 李淙离京之前最后一次见到月皊,是在热闹的九环街。那时还不太冷,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襦裙,步步生花。她捧着一碗粉嫩的透花糍,笑得眼儿弯弯,惹得所有人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目光。 “让珍奇阁做了个支步摇,既在这里遇见了,倒不用再往江家跑一趟。” 月皊望过来,弯眸说真好看。 她重新抬起眼睛望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透花糍,委婉拒绝:“喏,瞧我没有手接了,下次再送我吧。” 李淙了然。 这婚事虽然双方暗中已知晓,可到底没被众人知,她要避嫌,倒显得他唐突了。他含笑将步摇收回来,望着她说:“那等我从斡勒回来,再亲自送去府上。” 到时候送过去的,可就不止这一支步摇了。 月皊弯唇,眸中浮现少女娇俏的灵动。她说好,她还说:“到时候回礼,请你吃透花糍!” 他望了一眼少女青葱指间捧着的那碗透花糍,心想那碗透花糍一定很甜。 李淙闭了下眼睛,不由将手压在心口,忍了忍似要发作的心症。 缓了一阵,心悸缓解。李淙将那支步摇仔细收回盒中。 他不能失信。 等回了京,要亲自送给她。 · 月皊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花彤捧着件斗篷从屋里出来,给月皊披在身上:“娘子还没彻底好呢,可别再冷着了。” 月皊动作缓慢地点了下头。 自那日花彤提议让她出来走一走,她每日下午都会坐在庭院,望着随风流浪的云朵发呆。 原本月皊病前还想着寻个机会找吴嬷嬷说一说,让花彤回到她身边。她这一病,花彤自然过来了。府里的管事瞧着三郎把宫里头的御医请来给月皊治风寒,倒是没再扣着花彤。 略微有些冷时,月皊回了屋。倒是没回她自己的小屋子,而是坐在外间的窗下罗汉床上。她让花彤将宽大的支摘窗打开,坐在窗下望着外面的梅林。 她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在一旁燃上熏香炭火,一边吃着甜点,一边欣赏外面的梅林。那个时候她还想着若是等落雪,梅林一定更好看。 江厌辞进来时,一眼看见月皊抱膝坐在窗下。她身上裹了一件火红的小斗篷,边缘缝着毛茸茸的雪色狐狸毛。挺厚实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她仍是那么小小的一点。 江厌辞忽然想起那日抱起她时,她极轻的重量。 忽然有个婢女牵着个哈巴狗走进梅林,然后将一个碗摆在地上,开始喂狗。 怎么会有人特意跑到这里来喂狗? 月皊望过去,目光落在那个装满排骨的红梅碗上。 她以前喜欢吃鲜花饼,后来姐姐让人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