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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第3/3页)
下来,并没有碰任何东西,只是凝视着左弦,轻飘飘判决死刑:你不能上车了。 什么意思?木慈转头看向左弦,对方只是垂着脸,并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这让木慈的心突地跳了一声,呼吸顿时乱了节奏。 左弦很是怕冷,之前一直缩在被窝里,嬉皮笑脸地说帮忙暖床,这会儿竟然从被窝里走出来,坐在了床尾凳上,他白得实在有点可怕,雪色的头发垂落下来,棕黑色的眼眸此刻变成极浅淡的灰色,显得像一具水晶雕成的艺术品:意思就是,我被庄园同化了。福寿村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告诉过我木慈重复了一次。 离开规定的地方就会丧失上车的资格,你们这次能坐马车去外面购物,是因为NPC明说能够离开。清道夫冷淡道,左弦已经进入死亡机制,只是被你强行中止,可是他既然没有恢复,而且晚上没来吃饭,画家仍旧没有反应,说明他已经被逐出伊甸画廊了。 木慈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了一下,一时间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木慈才颤抖着嘴唇对左弦道:他说得不是真的对吧!你为什么不否认? 他说得很对,我对自己的结局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判断。左弦又再笑起来,这次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忧郁,目光甚至带着一点怜爱,这件事我也告诉过你吧,人的情感,也许顷刻间就会中止。 木慈觉得鼻子一酸,他绝望地看着左弦:我把你救出来,可不是为了这样的结局。 而清道夫则看着他们俩,忽然站起身来,重新穿好自己的大衣。 左弦却喊住他:你不听我的答案吗? 还需要吗?清道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弦,如果你你真的没办法上车,我会为你种花。 左弦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在谈论我的死亡,我很感动。 清道夫帮忙带上门。 木慈陷入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说话,左弦在自己身上搭了一条毯子,安静地等他缓过神来。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左弦就很清楚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木慈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与外表不同,他很擅长包容跟沟通,对弱者有很强的同理心,这样的人,即便中途倒在路上,也不会怨恨任何人。 跟他截然不同。 左弦很清楚,自己不算人渣,同样谈不上是什么好人。 死亡能带走很多东西,尊严与自由在瞬间就被剥夺,为了重新得到这两样东西,人丑陋扭曲的一面会肆无忌惮地宣泄而出,企图再活下去哪怕一秒,他当然也不例外。为了活下去,他也曾牺牲过一些无辜的人,放弃一些所谓的累赘。 火车样样周到,任由人挑选,现实里无法享受的一切都能给予满足,然而最可笑的是,享用着火车一切服务的人类,却是车厢上最不值钱的货物。 这无休止的列车,无休止的噩梦,赋予人最为残酷绝望的命运。 左弦知道,自己不过是时间已到。 他过来,只是想说这件事吗? 又过了十几分钟,木慈才冷静下来,勉强接受这个事实,转而问起清道夫的来意。 左弦饶有兴趣地架起腿看他,双手放在膝头:我还以为你很生气,会冲上去打他一顿。 不要再开玩笑了!木慈严肃道,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清道夫到底来干什么,他总不可能是没事来嘲笑你要死吧。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有着这样的大脑。左弦指了指自己的头,看上去有点玩世不恭,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会不会拖着你们一起死? 木慈摇头道:你不是这种人。 你了解我多少呢,连清道夫都不敢完全相信我。左弦的目光倏然冰冷起来,你跟我认识不过两站,除此之外毫无交涉,我可以漠视其他人的性命,同样可以漠视你们的,如果我想骗你,你恐怕一点都察觉不到。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的信任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结论吗? 木慈沉默片刻,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确实没有,我只是一厢情愿地信任你。 也不奇怪。左弦轻笑起来,讥讽出声,毕竟死的人不是你。 这次木慈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左弦。 没错,自己不过因为左弦的聪明才智而盲目信任对方而已,从认识开始,这个男人就展露并不稳定的性格,戏精附身,时不时又有些疯疯癫癫的,这些话听起来刺耳,也许本来就是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