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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 (第4/8页)
就不要回来。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朕不去见他。” 张德海诺诺点头:“奴才这就去。” 沈羲遥点点头:“你跟他说……跟他说……朕想见的沈羲赫,是那个能上战场,能入朝堂的裕王,而不是病痛缠身的废人。” 张德海一怔道:“奴才知道了。”他担忧地看一眼沈羲遥:“皇上,雪这么大,您不如在楼中休息,奴才让李德全过来。” 沈羲遥眉头依旧紧皱着,摆摆手:“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一会儿。”说着便朝楼中走去。 我一颗心稍稍放下些,同时为着他与张德海的话揪紧起来。如此听来,羲赫在皇陵的日子也很难过,再加上他染了风寒日渐严重,想见一见沈羲遥…… 我突然不敢想下去。如果他已病到想见自己兄长一面,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心底涌上无尽的担忧,好像海潮般席卷了所有的情感。我立即放弃了这样一个能够与沈羲遥“偶遇”的机会。我不能,也没有办法在知道羲赫病重时,去要帝王的宠爱。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蓬岛瑶台,同样的病重,同样也是因我而起。可这次,我不会出现在沈羲遥面前,我怕我的良心会谴责自己,不原谅自己。毕竟,如果不是我,羲赫还是他的清贵亲王,还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他也还是皇帝最信赖的兄弟。而不是如今那个在皇陵受尽日晒雨淋,夏暑冬寒的罪人。 可是,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一滴泪缓缓流下,我几乎忍不住眼睛的酸胀。朝后退了退,尽量让自己隐得更深。我看到张德海离开,盼着沈羲遥赶紧进到楼里,我就可以回去浣衣局,一心一意做我的浣衣婢,等待年满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去。 也许,无欲无求的过完一生,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雪地里站的久了,身子都冻僵了,脚上又麻又痒,身上感到一阵更甚一阵的寒意。我觉得自己要变成一具冰雕,脚下几乎是本能地跺了跺,轻得连身边梅枝上的雪花都没带落半片。 “什么人?”一声厉喝便响在耳边。 我顿时僵在那里,只见沈羲遥的目光飘过来。 “你……”他的语气里有不可置信。 我立即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说话。我想,现在的我他不会认出来。而隔了这样远的距离,隔了这么多的梅树,他也不可能认出我来。 “你……”沈羲遥的声音里那份怀疑与淡淡的期盼被风吹散去,只剩下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打了个激灵,记忆深处的一个声音缓缓浮上来,因为时间的久远已无法辨别,可是我没时间去想。 我的心随着“嘎吱嘎吱”渐进的脚步声,似悬了吊桶般七上八下。一时间脑袋似乎也被冻僵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事实上,跪在雪地里,不说话,做出一幅畏缩宫女的模样,也是此时唯一和合理的应对了。 “你是何人?”他的声音有压抑的平静。 “奴婢……”我的声音被寒风冻哑了:“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 “浣衣局?”沈羲遥的声音中透了怀疑:“低等宫人怎能在此?” “奴婢……”我的唇都在发抖:“奴婢听说这里有白梅,很好奇……还请皇上恕罪。”我连连磕头,额头触在雪地上,并不觉得疼,只有那寒意渗进骨子里。 “咦?”沈羲遥没有理会我,他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下,我听到他梦一般的呓语:“这是什么?” 我微微抬了头,他正停在亭子旁,因无人在身边,他的周身落满雪花,在这漫天大雪中,有中说不出的萧索。而那比记忆中瘦了许多的身子,也在这满天的灰白之中,如一张薄薄的剪纸,没有了君王的稳重高大,却只剩下孤寂。 “雪虐……号……然,花中气……高坚。过时……飘……,……更乞怜。” “这是……诗?”沈羲遥站在雪地里研究了半天,想来大雪将方才我写下的那首诗覆盖了大半。沈羲遥似在极力辨别着,我只能这样跪在雪地里。 寒冷从膝盖一点点侵上来,而我已冻得麻木失去感觉了,只知道浑身都在不自主地打颤,身上落满了雪花,早已湿透的衣服结起冰花。我甚至能看到睫毛上的霜花,觉得自己掉进冰窟窿里,身体逐渐动弹不得。 “这是你写的?”沈羲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皇上明鉴,奴婢不认字。” “可惜了,该是首好诗。”沈羲遥没再看我,也没有叫我起来。 “你……”他正要说什么,院门处传来一个动听女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