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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程家的人从老祖宗开始就都是倔驴,说揭竿而起就揭竿而起,说落草为寇就落草为寇,该上阵打仗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真的是扛着根扁担就赤脚去了。”章老大爷露出点回忆的神色:“程崧其实当年家境挺殷实,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但从战场上回来后就妻离子散,光棍一条,一条胳膊也被炸弹炸没啦——就这样还非让我再等他几年,等他左手重新练成棍法了,一定要再跟我比试个高下……” “嗨,说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现在人都不在啦。”章老大爷有些感慨地在脸上摸了摸,大手一摆,忽然将话题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道:“你今年也大概有……二十七八了吧?成家了没啊?” 余棠:“……” 这是什么诡异的话题转换。 江鲤也放弃了喝茶,有些吃惊地看向章老大爷:“……章爷爷,咱能别见人就说媒成吗,您自己都拉风地单身了一辈子,现在反过来给人拉郎配,有什么信服力啊?” 江鲤跟章老大爷非常熟悉,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章老大爷也用“看你没个人样儿”的眼神儿看了江鲤一眼后,锲而不舍地对余棠道:“成家是大事呀,你……” “好了好了,爷爷,”江鲤好像听不得这个话题,连忙插话道:“她成家了,真成了。” 章老大爷平时为现在这些越来越不愿意成家的后辈操碎了心,这会儿反而有些意外,听到余棠成家了之后静默了两秒,又慢吞吞地皱起眉道:“这就结婚了啊?嫁了哪家?人都怎么样,还成吗?” 江鲤:“……”得,合着怎么都不满意。 余棠从小就没了父母,刚成年又没了师父,这么多年一直过得“自由自在”,猛然间被这沉重的关怀一席卷,还卷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含糊地一锅回道:“……还成。” 章老大爷却并不满意,继续打听道:“姓什么呐,祖籍是在棣花吗?章爷爷也在棣花住了一辈子了,说不好认识,你师父和父母都不在了,我倒应该还能再活几年,给你撑撑腰。” 江鲤不知道在一旁忽然笑什么,支着手盖住了半张脸,也没再试图解救余棠了。 因为她觉着可能没救了。 余棠被老爷子说得脑中不知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浮起了段汀栖那张脸,有些分神地说:“姓段,祖籍应该不是棣花吧……但人都挺好的。” 江鲤嘴角浮起点儿微妙的笑,章老大爷的脸色却忽然古怪了几分:“姓……段?哪个段?” 余棠立即瞥了江鲤一眼,又细心端详了一遍章老大爷的面色,缓慢道:“起源于云南那边那个段,爷爷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