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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第4/9页)
机会再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位一线当红大妈了,so sad。 我转身离开,在摄影棚前台小妹看傻帽一样的眼神中,我依然处事不惊,“卫生间在哪儿?哦,谢谢。” 洗脸时,我一边思索待会儿打车还是坐地铁去牛街,一边内心有一种庆幸加失落的情绪,跟事后烟一样复杂。 刚才扣麻酱时,还是应该按照原计划跪在地上,这样更显得有诚意点。其实我并不在乎白莲花原谅不原谅我,我哪儿有那资格。我也没那么担心媛媛姐,她哪儿轮得到我来照顾。我是扣给白莲花的执行经纪人看的,当时人家看在彭松的面子上提点我,我没表现好,闹了这么一出乌龙,不能就这么甩甩手撤了。我知道刚才那一出挺傻的,这不怕,别影响彭松的人脉就成。 该做的事儿终于做完了,事情告一段落,可以后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又胡思乱想了,打住,打住。 继悲伤时做一百个深蹲后,福子再为您分享一个生活小tip。当你惆怅时,想想自己的存款……找个高档商场厕所里的镜子照照……好点了,还有脸装林黛玉吗?还是身残志坚地去牛街买羊肉吧您呐。 〔四〕 大杂院里,我家的房型算好的了,是个凸字形,我的房间是上面那个小口。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比较深的壁橱,拉个帘就算门了,塞张床就没别的地儿了,上面的空间放满了隔板,放着书和装杂物的箱子。初中那年,最上面的隔板放了俩哑铃,睡觉时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我命大,爸妈心也大。由此训练出我打小睡觉就特安稳,从不翻身,沾枕头就着,外面天翻地覆我也不醒,一觉到天亮。 所以,当媛媛姐、白莲花和女魔头仨人伸脖子瞻仰我的睡容时,我知道,但我也没敢醒,睡吧。 岁数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成功女性们,坐在客厅,喝着下午茶,她们的谈话内容,似乎是媛媛姐和女魔头劝白莲花原谅我。 白莲花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也没说封杀她啊,她谁啊,我谁啊,我能跟她一般见识?” 媛媛姐又是习惯性邀功的口吻,“你会喜欢她的,她采访写得可好了,你不知道,那么多写采访的作者,就她用心写,绝对不是行活儿,比如,我给你念一段。”媛媛姐念出我的成名作,写小鲜肉的一段。没啥文化的,就觉得特有文采,一水的形容词堆积,各种比拟排比,把人物夸得没影,正经记者出身的作者,看了觉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但鲜肉粉们爱得不行不行的。 “……然而他并不觉得他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脱去功名与烦嚣,只享受这一刻的寂静……在传奇里的倾城倾国的人大抵如此。”媛媛姐念完结尾,张冠李戴地造句,“写的真好,简直绕梁三日。” 姐姐,我明明是模仿《倾城之恋》的结尾!这还看不出来。 然而主编女魔头替我把白眼翻了,“福子的好,哪是她的文采啊,她来咱杂志这几年,办公室干净得连最勤快的保洁阿姨都被她惯得偷懒了,而且点餐时谁操过心,都是福子!” “你们说的都不对,”白莲花一贯不听别人讲话,“她特有耐心,那天采访,换一般人早就慌了,她还坚持不懈地跟进……其实要不是她给我扣那一脸麻酱,我都有心把她挖过来当我经纪人了。” 尔后,三位成功女性又继续吟诵着我自出生时就有的优点,我在床上听得挺舒坦的。然而,当白莲花夸奖我,说永康劈腿,我处理得很好时,我就知道,天快亮了,我这个梦应该醒了,醒来后,没人能知道我的好。 就这样闭着眼,想延长这个梦。而眼角,仍涌出泪来。我再胖,长得再不好,脸皮再厚,再为着喘一口气吃一口饭,在这个世间不知死活地摸爬滚打。也是个爹生父母养,有心的人啊。有心,就会疼啊。 〔五〕 老牛听说我把麻辣烫扣了白莲花一脸的事儿,高兴地请我吃饭,理由是他仇人的仇人,就是他亲生的好姐妹。 老牛挑的饭店,人均消费起码得900块起。我特生气,像出闸的猪扑向那些美食,一边叫嚣着我不配在这种地方吃饭,一边跟老牛更正:我扣白莲花的不是一碗高温的麻辣烫,而是毫无杀伤力的麻酱。 老牛失望:“你扣什么麻酱啊,怎么不扣一碗压马路的沥青啊,还能烫烫她脸上的皱纹。” “你都娱乐大亨了,你就这么恨她?” 他cosplay华妃:“所有红了之后翻脸不认老娘的人,都得死!死!” 老牛,江湖人称牛姑姑——据说牛姑姑这称号就是白莲花发明的。那时候白莲花被扔在公司没人理,只有110斤的老牛身兼数职,助理宣传经纪人什么的,相依为命。可后来白莲花攀上高枝,新老总死活看不上老牛。东北姐妹花只能泪别对方,各自投入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当中去。 别后数年,老牛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