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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客至 (第1/4页)
这一场罕见的春雪下了快有个把月了,今早天气终于放晴。 团团云雾笼罩着高不见顶的天山,在天山脚下,这天忽然来了三骑快马。 天山南面有一条驿道连通兰州府,这条驿道本可以直达飞云镇上,只因今年的大雪来得往年大得多,加上官道年久失修,路基被山洪冲坏,飞云镇上的人走这条路出外赶集还没有什么,马匹却是十分难走。这条路又在群山环绕之中,平素飞云镇的人都习惯去外面赶集,外面的客人进到飞云镇里、来的还是三个骑客,镇上的人们更是没有见过。领头的是个是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白面长须,双目炯炯有神,另外两位,一位是个身材高胖的僧人,手里提着一杆明晃晃的方便连环铲,腰间挂着一口钢刀;一位是个黑衣道士,骑在马上,也没见他睁眼,仿佛竟在马上睡着了一般。镇上的人极少见到外客,都给他们吸引着了。 严冬渐渐远去,春光将复明朗。那条山道,因被山上融化的积雪裹着山石泥土形成了一道洪流而冲毁,靠近镇口的地方,裂开了一条三丈多宽的大缺口,一时未能修复,上面架了一块仅可供一人行走的木板,山风吹来,上面无人还自摇摇晃晃,要骑马走过那是绝不可能。三名骑客在这缺口前下了马,来回看了一趟,打算涉水过去。 那高胖的僧人回头看了领头的那人一眼,笑道:“宇文大人,说实话,我可不相信这小镇上能有什么高人值得你我千里迢迢地跑来,难道这里面果然藏龙卧虎?”那位“宇文大人”笑了一笑,走进缺口,望着湍急的山洪正轰隆隆地向下急泄,道:“三四丈远近,原本难不倒本官。只是这匹好马是我辛苦得来,花了笔大钱才求得到手,跟了我十多年,沙场征战,少不了这位老伙计的帮忙。我倒有个提议,两位看如何?”道士道:“什么?”那宇文大人笑道:“我出五两黄金的花红,看看咱们三人连人带马,不踏这木板,谁能全身过去,能过去的,算赢,得这五两花红;若掉了下去,与人无尤,还要倒赔两倍。如何?”那道士笑了一声道:“宇文大人这是在给我们出难题了。大人出身行伍,自然精通马术,我们两个出家人怎能跟大人相比?”那僧人咧嘴一笑道:“这倒未必。贫僧有心和大人赌这一把。”那宇文大人笑道:“本官有心看一看天弘尊者如何过去。”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轻轻一抛,抛过对岸,笑道:“愿赌服输。花红已出来了,天弘尊者,看你的了。” 天弘尊者又是咧嘴一笑,道:“好。大人看着。”先把手中方便连环铲和腰间戒刀掷了过去,大吼一声:“起!”一手抓着马鬃,一手抓着马尾,也不管那马拼命嘶鸣,猛地双臂发力,竟把一匹高大雄壮的健马丢了过去。他一身蛮力,但用劲颇巧,那马飞过缺口,竟然稳稳落地,毫发无伤。天弘尊者哈哈大笑,蓦地腾空飞起,看不出他身高体胖,轻功竟自不弱,只见阳光下人影一花,天弘尊者已到了对岸,手拄方便连环铲,望着缺口这边的两人哈哈大笑。 那道士抚须笑道:“这头蛮牛想得出这个办法,也算不错了!宇文大人,该你了。” 宇文大人笑道:“本官须不的如此狼狈费力。”约马后退数丈,猛地一夹马腹,急打几鞭,一声嘶吼,那匹赤兔马恍若离弦之箭,四蹄腾空,闪电般飞过了缺口。宇文大人打马落地,扬声笑道:“青石道长,看你的了!”道士微微点头,笑道:“两位稍等。”自圈转马头,走回十余丈远,慢慢地打马上山,只听山坡上一阵水响,天弘尊者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士从山坡上好整以暇地乘马走下来,大叫道:“不算,不算!”宇文大人哈哈大笑:“以智胜不以力胜,妙!”其实那个缺口上方水势平缓,那道士眼观六路,从山坡下经过时,已然看见,以此大有把握,轻轻巧巧地便从十余丈外的山坡绕过了这道湍急的山洪,果然“不踏木板”,便走了过来。 宇文大人大笑不绝,安抚气鼓鼓的僧人天弘尊者,道:“这五两彩金,先存你处,待我们找到了人,完成了使命,再以这五两彩金痛饮,如何?”天弘尊者这才回嗔作喜,连连应道:“好,好好好!”提起方便连环铲,道:“只是不知那人此刻在何处?天山方广三千多里,在这片广袤的地方找人,可不异于大海捞针!” 宇文大人淡淡一笑道:“人我是已探听出他的下落了。只是这人轻易不好惹,须得便宜行事。”青石道长道:“此言何意?”宇文大人道:“这人乃是天山剑客杨白眉的弟子,惟一的衣钵传人。杨白眉死后,天山一脉,大约也就由此人来继承了,听说他不但是杨白眉的徒弟,咱们京师里,京兆尹张红拂张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