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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第1/3页)
凌安宁愿被推进手术室里的人是自己。 你哭了。 严汝霏俯下身,注视着他泛红眼角的水渍。 凌安虚无的视线聚焦在男人脸上,俊美、苍白的一张年轻面孔,皱着眉,眉眼浮现的情绪沉重晦暗,与梦境大相径庭,分明他该见到的是那双含着细微笑意的眼睛。 聊胜于无。 凌安伸手,在男人脸上摸了一下,大概是一晚上没睡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在他抬起的双手上,原本细皮嫩肉的皮肤黏着狰狞擦伤和骨折的修补,委实骇人。 严汝霏目光一顿,其实在和医护把他抱上担架的时候就发现了,凌安手上有伤,然而他是弹钢琴、作曲的人。 值得吗? 严汝霏没能问出来。 须臾,他说:我叫医生过来。 自从醒来之后,凌安的状态安静得出奇,总是沉默地、遥远地看着他。 严汝霏眼中,这种沉默宛如随时打算解除他们之间残留的关系也不稀奇,人类在受伤后选择回避风险的本能。 他在等凌安开口与他彻底断了关系。 然而,凌安却一直不提此事。 百无聊赖地瞟着点滴,床上的青年说:早点去休息吧,陈董都回家了,你不回去吗? 陈兰心是第一个到医院的家属,手术还未结束,她和严汝霏两人在门口相对无言。 是严汝霏告诉她车祸前的情况。 失控汽车冲向斑马线,凌安把他推开了,他只有轻伤。 他来不及将凌安拽过来,眼睁睁看着车辆将过马路的人群撞散了 到处都是血,医院里挤着哭嚎的家属,有的伤者送医时就去世了。 果然是他会做的事情。 陈兰心的眼里布满浓重的悲哀。 她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火没点上,试了三四次手都不稳当,尽管严汝霏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 你喜欢他吗?她问。 严汝霏应了声,又沉默了。 市面上宣传的爱情纯洁无暇,他对凌安动机不纯,与无暇美好没有任何关系,起初如此,为了玩弄对方总不能说这是爱吧。 这几个小时,在他心里仿佛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他料想不到,凌安对他的感情浓烈到能甘愿赔上一条命。 Vip病房里侧还有一个小房间。凌安刚手术结束还未醒来,严汝霏等了许久,半夜,他停在小窗边往外看,外面淋着白皑皑一片大雪,刺眼雪白,他仿佛也站在雪中被掩埋,胸腔一片呼啸冷意,从车祸发生到现在都难以平静下来,琢磨着凌安的事。 陈兰心守了凌安一晚上,被后者醒来后劝走了。 严汝霏请了假,也不打算回去。早晨的病房又赶来了一批家属朋友,凌安的表弟陈孟、几个熟人。 尤良神色凝重:我一听到你车祸的消息就改签回来了,阿姨说你差点死了,吓死我了,肇事司机抓了吧? 我也是,看到新闻上出了特大车祸,没想到里面有一个是你。陈孟一脸受惊。 凌安轻飘飘地叹气:险些只能在地下见你们了。 尤良和陈孟待了半小时,看他讲话气若游丝的也没多待下去,打算明天再来看望,只有徐梦独自留下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从K国回来的?凌安问他,K国现在也很冷吧。 你不要命了? 徐梦这才说了他进来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真不想要我早就死了。 看不出来。徐梦说,你一直都是这样。 今天是来忆往昔的? 只是打算和你探讨生命观,惊天动地或者昏昏碌碌,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没必要追逐那种虚无无形的东西。 凌安抬眸: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徐梦笃定地看着他的双眼:你不相信我才说的。 滚吧。他皱眉。 你别和我生气,凌安,我一直是你的朋友。徐梦站起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的眼角瞥到门边屹立的男人,严汝霏,正冷眼旁观这段对话,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在凌安面前也是一声招呼也不打。 过了许久,严汝霏才嗤笑了声开口:他经常这么惹你? 徐梦近来发神经,不用管他,他该正常的时候还算正常。 凌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