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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第2/3页)
勇身手极好,但手中没枪,只各自拿了一把刀,在发疯的壮马前,根本没无济于事。 眼见着三人竟然要在这畜生蹄子下吃大亏时,却见一道黑影冲上前,矫捷地翻身上马,拽住挂在马脖子上的那根辔绳。 疯马难驯,被生人骑上,嘶鸣着扬起两只前蹄,几乎是要竖直前身,试图将人甩下来。然而无论他怎么扬蹄打转,马背上的人都稳如泰山。这烈马显然也是识时务的,挣扎须臾,见不是人对手,渐渐老实下来。 孟连生驯服了发疯的马,跳下马背,将这只大牲口,拉到一旁绑在树干。孙志东扶着自己摔疼的腰,走到他身旁,怕拍他肩膀笑道:不错啊小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那头的杜赞和陈勇,已经从翻倒的车厢拉出两只大木箱子。 杜赞将一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条烟膏,高声道:东哥,整整两箱,得有一百多斤,都是顶级货。 他话音落,原本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手忙脚乱爬到孙志东跪着道:孙老板,你给小的留条活路吧,我欠了李老板赌债,全副身家都投进这趟生意,你要抢走了,我还不上钱,就没法活了。 孙志东刚刚被疯马踹了一蹄子,身上还疼得厉害,心中恼火得狠,闻言冷嗤一声:王老板,上海滩什么规矩你不是不懂?前头已经让你贩了几百斤私土,你不见好就收,反倒是变本加厉。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手里的货?这批烟土,我不吞,后面也还有人等着。 王燕兴抹着一脸的鼻涕眼泪道:孙老板,你好人有好报,留给我一箱就好,往后有什么事要我办,我义不容辞。 孙志东拿手中的勃朗宁,在他头顶拍了两下:王老板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说一箱,我一块都不会给你留。说罢吩咐那边的杜赞和陈勇,装车走人! 他刚收回枪转身,月色下王燕兴那张瘦脸,忽然露出狰狞之色,目眦欲裂地怒吼一声:孙志东,你他娘的不给我留活路,我也不让你活。 说话间,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锃亮的匕首,朝孙志东直直扑过来。 长年的吸食鸦片,让孙志东早已是徒有其表,外表看着还生龙活虎,内里早不堪一击,不管早年他是如何用一双铁拳打天下,现在都已经是个反应迟钝的大烟鬼,何况刚刚吃了疯马一蹄子。 他脑子其实还算反应迅速,立马意识到危险降临,但身体却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就在那把匕首险些要碰到他时,电光火石之间,一只脚及时伸过来,将那刀踹落在地。 是孟连生。 王燕兴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去抢刀,那刀却被对方踩在脚下。 这让王燕兴红了眼发了疯,不管不顾地就要一口咬上孟连生的腿,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划破黑色的夜空,拽着孟连生腿的人,力气猛然一卸,抽搐着软软倒地。 他妈的!敢偷袭老子! 孙志东提着枪骂骂咧咧上前,一脚将瘫倒在地的王燕兴踹开,又咬牙切齿补上两枪,若不是因为这手枪弹药有限,他只怕恨不得将人打成筛子。 孟连生垂眸瞧着地上没了动静的人,忽然想到从前去打猎,被射中的猎物,也是这样抽搐片刻,很快就断了气。 原来人一旦成了猎物,便与畜生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嘴角。 倒在不远处的马车夫见状,吓得连滚带爬想要逃,被杜赞抓住,一刀抹了脖子结束了性命。 原本孙志东只是抢土,并没打算要人命,但显然要人命这事,对他们来说也不值一提。他恼火的只是刚刚差点让王燕兴偷袭成功。 吩咐了杜赞和陈勇处理尸体,孙志东走到孟连生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孟,今晚表现不错,东哥会好好奖赏你的。 孟连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轻轻嗯了一声。 孙志东以为这老实巴交的乡下小子是见到杀人被吓到,便做出语重心长的模样安抚道:小孟,上海滩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看你反应挺快的,好好跟着东哥,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但想要出人头地,就不能是软心肠。 孟连生并没太仔细听他的话,只认真盯着衣摆上被溅上的几滴暗色血迹,眉头在夜色中,拧成一个纠结的八字。 因为今晚计划要与沈玉桐一起听戏吃夜宵,所以这身蓝色竹布衫,今早换上时专门熨烫过,一天下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衣裳沾染污渍,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染上这么几块血迹。 也不知能不能洗得干净? 他又摸出怀表看了眼,已过了九点,于是抬头蓦地打断孙志东的絮絮叨叨:东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孙志东点头:行,第一次见杀人,害怕很正常,你好好回去休息,记住我的话就行。 孟连生道: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孙志东一面与他往马车走,一面道,对了,今晚的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