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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 (第3/3页)
悠站起身,点头。 原本要转身的陈大问见状,停下脚步,问:他去了哪里? 孟连生指了指身后的枯井:在下面。 陈大往前走了几步,这会儿也认出了这个小擦鞋匠,先是莫名其妙,继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也许是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疾步走过来,趴在井口朝下看去。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只得朝下方高声呼喊:老二!老二! 然而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转过脸,对向身旁的少年,正要问个究竟,忽然瞳孔一缩,惊恐地睁大眼睛。 因为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砖石。 虽然意识到危险,却已经反应不过来。孟连生的动作太快了,他还未站起身,那块转头便迎面落在他的脑门。 陈大只觉得一阵钝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失去意识那一刻,陈大知道自己是要死了,却不知为何会死在这个擦鞋匠手中。 也许这不是擦鞋匠,而是送人去黄泉路的索命无常。 孟连生面无表情看着趴在井上的男人,用手中砖头又在人头上狠狠砸了两下,将个圆脑袋彻底砸开了花,才收回手。 然后将人拎起来,从井口丢下,送他与井下的弟弟团聚。 他做这些时,内心很平静,丝毫都没觉得恐惧,好像杀两个人,跟杀一条狗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也是有区别的。 亲手宰掉家中大黄狗,他难过了整整一晚。 但是杀了这两人,他只觉得有种神清气爽的痛快。 叔,我给你报仇了。他在心中默默道。 天空的月亮彻底被乌云掩盖,一颗雨点落下来,然后是两颗,三颗 孟连生慢慢往院子外走去,一面走一面伸出手掌,饶有兴致地感受冬日雨滴的冰凉,雨水洗掉了刚刚溅在脸上的几滴血点,那张脸又恢复了惯常的干净无邪。 他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看起来依旧是本分纯良的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刺激不? 以后固定晚上六点更吧。 第11章、第十一 章 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错章了,重新发了这章。 * 这场大雨连下了两天两夜。 陈家兄弟是把头,两人的忽然失踪对于整个码头来说不是小事,商家要派活,脚夫要上工,都得通过二人之手。 这座邮轮码头属于公租界,陈家兄弟身旁几个手下,两天没寻到人,便去告了巡捕房。 其实在陈家兄弟失踪第二日,码头已经了好几版传言,有说是得罪大人物被暗中抓走杀死了,还有说是欠了赌债趁夜跑路了,总归都跟他们平时行事嚣张脱不了干系。 巡捕房的人来工棚调查时,是晚上八点多,因为连着两日没人派活,工人们难得无所事事,好些人正凑在床铺上,抽烟的抽烟,赌钱的赌钱,整个棚子里乌烟瘴气。 打头的巡捕是个华人,国字脸上留着两撇八字胡,身后跟的几个手下,除了身旁两个华人,其他几个个子矮小,有着黑黢黢的面颊,戴藤壳帽,大概是越南人。 巡捕房查案,都排队站好!国字脸巡捕拿出枪高声喊道。 贩夫走卒们对这些穿制服带枪的巡捕,天然的带着畏惧,这一声高喝,屋子里两波玩牌的人,立马丢下扑克牌,齐刷刷站起来凑成两排。 肖大成那点胆子,在看到国字脸手中的枪时,差点吓得两腿筛糠,拉起躺在床铺看报纸的孟连生,鹌鹑一样站在队伍后面。 国字脸倒是会享受,见人站好,吩咐手下搬来一张凳子,优哉游哉坐下翘起二郎腿,然后让工人们按着顺序,两个一组上前问话。 问的都是相同的问题。 最后一次看到陈家兄弟实在何时何地? 与何人在一起? 知不知道两人最近与谁有过结? 然而一圈问下来,答案大同小异,也看不出谁有嫌疑。 国字脸渐渐露出不耐烦,不知是不是也有吃鸦片的嗜好,开始搓鼻子打呵欠。 终于轮到后排的孟连生和肖大成。 国字脸掀起眼皮子看了眼两人,见是两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连目光都懒得在两人脸上停留,只挥挥手让手下例行公事赶紧问话。 你俩最后一次见到陈大陈二,是在何时何地? 肖大成怯生生看了眼孟连生,哆哆嗦嗦道:前日傍晚下工的时候,在码头那边。 孟连生淡声附和:我也是。 他们跟谁在一起? 肖大成:陈大在给工人结工钱,陈二拿着烟枪不知要去哪里。 孟连生依旧道:我也是。 肖大成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分明是说了谎,但对方神色无常,倒像只是机械地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