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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2/2页)
“婚期都定了,还敢练剑,仔细伤了皮肉。” 章圆礼登时来了精神,“定了?什么时候?” “十日后。” “啊?”章圆礼呆了呆。 朱邪品挨着他坐下,“你要从晋国千里迢迢去虞国,咱们这有运河还好,可一旦出了晋国,就无水路可走了。你此行关涉两国,又辎重繁多,自然不能像徐偈一样单枪匹马穿行梁国,因此你们要向邻国借路绕道。这一绕,路程将近两月,不趁秋初启程,路上可就要遭遇大雪了。” “我要走……这么远?” 朱邪品将章圆礼额前散发挽至耳后,“孩子,去国远嫁,你还没明白吗?” 心若炸雷平地起,似酣梦初醒。 朱邪品见章圆礼呆住,叹了口气,将他揽进怀中。 “傻孩子,脑子怎么就没个清醒的时候?” 章圆礼靠在朱邪品细瘦的怀中,那颗心,渐次第乱了起来。 朱邪品摸了摸他的头,“白长了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似的,简单得要命。” 章圆礼想反驳,可母亲单薄的肩膀让他语滞气涩,他蹭了蹭朱邪品的肩。 朱邪品忽而一笑。 “你小时候,我总以为你是个乾元,能哭,能吃,能闹,能吵,嗓门嘹亮,一哭十里都能听到。那时候我就想,咱家又得多个乾元烦我。” 章圆礼窝在朱邪品怀里,不说话。 “可是你三岁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和你哥哥们的不同。你不爱捉虫揪蛇,偏喜欢那些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朱邪鹏养了只猫,你稀罕的跟个什么似的,回来就不肯说话,软绵绵地学猫叫,还在地上踮脚爬。我问你做什么,你煞有介事地回答:我是小猫,听不懂你说什么。” 章圆礼噗地一笑,“我怎么那样。” “你以为呢,一连学了十几日猫叫,怎么也不餍足。直到朱邪鹏将那猫儿送你,你才重新当回了我的儿子。我那时才知道,你这是稀罕得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只猫。我那时就想,坏了,我这小儿子,该不会是个坤泽吧。” “然后呢?” “再后来,你跟着李怀义学艺,我就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怎么啦?” “你太皮了。李怀义给你爹写信,说你在山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气得你师父满山庄追着你打,一天恨不得揍你八回。” 章圆礼摸了摸鼻,“这我倒记得。” “你皮成那样,功夫又好,撒丫子逃起来你师傅都追不上,我就又觉得准是个讨人嫌的乾元,谁知臭小子还是臭小子,却成了个将来要嫁人的臭小子。” 章圆礼在怀里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