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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2/2页)
肩而过。 唯余夏风寥寥,逝水陌陌,暗处虫声匿鸣。 纤云四卷,明月孤悬。江风掀起衣角,月色落到衣上,落到舷上,最后浸了河,便是满江冷色,千里清寒。 身后传来了响动。 徐偈不必转身,便道:“皇叔也来赏月?” 来者是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盛夏仍披厚袍,与徐偈并立,像一尾形销骨立的竹。 他虽嶙峋,腰间却系着一柄长剑,那剑既朴且拙,似能将那羸弱的腰压弯,剑柄之处,隐约可见“断剑”二字,已叫岁月镌刻得斑驳。 这便是虞国皇帝的幼弟,徐旬之,此次的求亲使臣。 “在想谁?”徐旬之望着眼前的千里冷滟,问道。 “圆礼。” 徐旬之轻轻叹息一声,“原来可成眷属,也会离愁吗?” “会的。会挂念,会想此宵此月,他如何过的。” “明月千里寄相思,他应当也在想你。” 徐偈望着江水潋滟,“他说今晚看不到月亮,想来,应在玩闹。” “这般活泼?” 徐偈低头一笑,“嗯。” 徐旬之摇了摇头,却未置一词。 倒是徐偈抬起了头,“劳烦皇叔为我之事千里奔波,皇叔身体可还受得住?” “无妨,”徐旬之看向远方,修长的手在腰侧那把朴剑略一摩挲,“晋地,是我自己想来的。” 他转头看向徐偈,“偈儿,你何时启程?” “我想入洛京。” “于礼不合。” 徐偈低下头,“我知求亲乃长辈事,可是我错失过他一次,若不能亲见事成,我昼夜难安。” 徐旬之淡色的唇染了月色,“罢了,两国因你而周折,你确该亲往致歉,只一点,你只是与使团同行,致了歉,有了结果,你便离开,不能再在晋地逗留。” 见徐偈不肯应声,徐旬之轻叹,“我替你送他回虞国。” 徐偈抬起头,徐旬之道:“这也是皇兄的意思。两国路遥,需借道他国,只晋国送嫁,我们心有不安。” 他将手拂到面前少年已然宽阔的肩上,“你不仅是一个人的心上人,还是虞国的将军,宗室的长子,你离开太久,该回去了。” “皇叔,”徐偈垂下眸,“我总觉得,自遇到他后,我之前追求的、重视的东西,好似,没那么重要了。” “你觉得不安?” 徐偈一向持重的神情突然露出点少年态,他笑了笑,“没有……我乐见其成。” 徐旬之收了手,消瘦的身形忽而随意地松弛下来,形成一个无伤大雅的弧度,他倚靠到船舷上,“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