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埊镹”四个字犹在,北山蘅驻足看了片刻,慢吞吞道:“你从前问我那四个字怎么念……” 重九顺着他的话抬头看去,隐约记起来当日情形。 “那时我训你,说你多管闲事,其实是因为我也不认得。”北山蘅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三分赧然,“后来我去翻了书,那四个字念作……地久天长。”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解释,可如今说来,却总透着缱绻缠绵的意味。 重九倏然回头,他打马向前走了半步,捉过北山蘅攥马缰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光滑的手背,“师尊,我们也会天长地久的。” 北山蘅不好意思,别开脸去,视线落在远处的层峦间。 天长地久……于他而言不过是澜沧山上经久不变的月光,但于他们而言,却是这一生永远也无法触摸到的漫长幻想。 他任由重九拉着手,思绪却随着那四个字飘向远方。 澜沧山。 听闻北山蘅回来,凤容连忙带上手里公文,一路小跑着匆匆赶到月宫。一进去,便瞧见床帐后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凤容快步走过去,躬身行礼:“参见教主。” 帷帐拉开,露出一张线条硬朗的俊脸:“早啊。” 重九大大咧咧坐在床上,胳膊下垫两只软枕,靴子踩着床沿,手里还捧着北山蘅常用的那只瓷杯。他面前摊开一本书,腰上搭着一条雪色薄衫,半截袖子还在床头晃荡。 那袖口的莲花暗纹……分明就是北山蘅平日常穿的那件。 凤容只看了一眼,便慌慌张张地垂下脑袋,硬着头皮道:“九公子怎么、怎么坐在教主的榻上?” “不能坐吗?”重九无辜道。 “这……恕属下直言,教主好洁,最不喜有人坐他的床榻。”凤容小声道。 “哦。”重九淡淡应了一句,尾音拖得很长。他将软枕推到床头,身子后倾换了个姿势靠在垫子上,顺便将腿翘起来搭上床柱,“那我躺着。” 凤容目瞪口呆。 “公子,这床柱不能踩的……”他诚惶诚恐地说着,视线落在重九腰间,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教主的衣裳也盖不得。” 重九摸了摸身上那件衣服,没说话。 凤容也不敢再劝,只能手捧着公文立在一旁,静静候着。 半晌,北山蘅从偏殿浴宫走出来,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床边。紧接着,他就在下属震惊的目光中上了床,重九直起身子,将人拉进怀里,自然而然地拿起毛巾帮他擦头发。 凤容傻眼了。 呆立好久,他才寻回一丝自己的声音:“教主,这一年的公文,需要您过目的属下都整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