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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觉得檀字比枚字好听些,不如就取檀字吧。” 沈意张了张嘴,只见梁锦怀里的婴孩眨眨眼,突然向他伸出手来。 “哥哥。” 婴孩腕上挂着银镯,笑嘻嘻的喊道。 “哥哥。” 哥哥。 身边的红花瞬间凋零,那些还在跳舞的傀儡突然瓦解分崩,沈意下意识后退几步,但见母亲怀里的弟弟不知何时被自己抱在了手上。 那婴孩咧嘴笑了笑,黝黑的眼中满是天真,沈意伸出手向想碰碰他,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眼睁睁的见他化作了一堆白骨。 “小意,给弟弟取个名字吧。” 他记得那时洛音抱着婴孩,脸上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枚。”沈意垂下眼帘,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还是将那个曾经被梁锦淘汰的字眼吐出。 洛音微微一愣,见他语气认真,便伸手摸摸他的头,“好,就叫沈枚。” 自那以后,沈府的公子仿若变了个人一般,每天围绕在婴孩身边,知疼着热,关怀备至。府上的丫鬟婢子都道大公子懂事知道疼人,然而真正的原因,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谓关心爱护,所谓无微不至,其实都不过在弥补当初而已。 无数次从噩梦中醒来,沈意很清楚的知道,令他心悸并慢慢吞噬自己的不是梦魇,是恐惧与愧疚。 最怕河边骨,实为梦中人。 沈意在沈家生活了三年,沈睿待他犹如亲子,就算添了沈枚也并偏心之嫌。 心中仇恨随着时间渐渐淡化,若是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沈意也许真的会老老实实在沈家度过余生也说不定。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什么是无奈,就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些事因你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 大火揭开了往夕伤疤,黑色的血液混着脓水浸润心脏,无数记忆破土而出,在不可掩盖。 自此以后,沈意落下了恐惧明火的毛病;也同样是那时,他立下了复仇之誓,并遇见了真正带他走上复仇之路的男人——赫连祁。 若说当初在三更殿,闫佩羽助他成立百晓阁是为他准备好了引线,那么赫连祁就是递给他火把的人。 世人均道百晓阁阁主百晓乃是江湖难得的奇才,却不知百晓阁初成之际是依附着三更殿的势力发展,鼎盛时期用着的却是皇室金银。 赫连祁三番五次派人找他合作都被婉拒,最后一次,那人却是派人送来了一句话。 宣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上书五个大字——同为弈棋人。 沈意握着白纸思附良久,最终还是带上面具换了装,抽空与他见上了一面。 哪知这一面便让他耗尽了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