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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第2/2页)
酒,却被拉来大理寺录口供…… 给他看这个?! 四处高挂的灯笼,将这处官衙小院映照得纤毫毕现。 灯下明亮映出两道亲昵依偎的身影。 大理寺俩文书吏的脸都快埋地下去,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攥着心爱小娘子的手,旁若无人地低声絮絮叮嘱,声线温柔得仿佛三月春风…… 十一郎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抬起惊堂木,啪地清脆拍长案,面无表情道:“七郎,你的位子不在人证旁边。” 应小满:“……” 她不得不说,十一郎开口说起话来,声线冷漠,眼神阴沉,瞧着还是不像个好人! 原本亲昵交握的纤长手指蜷了下,飞快缩进衣袖。 晏容时安抚地拍了拍应小满的手背,起身坐去侧边木椅之前,轻声叮嘱最后一句: “记得我的话,有一说一。他问什么,你尽管如实回答。” 第58章 应小满独自坐在灯火通明的小院中央, 不自觉握紧自己的手。 有生以来头一次被询问口供,过程却出乎预料地简单。 询问围绕着她义父。年岁,姓名,何时去的老家村落, 如何谋生。因何去世, 葬在何处。这些年有没有远行。 应小满如实地供证。 “我爹姓应, 名叫大硕。” “去年腊月里过世。我娘告诉我说, 我爹过世时五十一岁。人就葬在我们老家山头。” “山里打猎为生。我爹瘸了条腿,不方便远行。我长这么大,我爹除了进山打猎, 去得最远的就是三十里外的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镇上的布庄东家送了秆秤来我家,想拿等重的绸缎料子买我做妾。我爹去镇上寻到布庄东家,把人从家里拎出来暴打了一顿……” 夜风吹过竹林,细叶沙沙地响。两名文吏飞速记录。 赵十一郎翻开长案上的口供卷宗, 目光停在某处。 “余庆楼掌柜方响, 昨日供证说, 你父亲并不姓应,其实姓庄。” “庄九。”应小满承认听说过:“我爹年轻时或许用这个名字?但我爹在我们村子里的二十来年就叫应大硕。我家给我爹坟头立的木牌, 写的也是应大硕。” 赵十一郎从长案后抬头, 目光逼视下方木椅坐着的应小满。 牵扯到关键口供, 他的眼神骤然犀利起来:“你何时知道你父亲是庄九的?” 应小满算了算:“上个月。” “上个月?”十一郎细微皱眉。岂不是在京城里。 “你从何处得知的庄九?” 应小满的眼神忽闪了一下。 七郎告诉她的。 七郎叫她有一说一, 如实供证。但她这边如实回答, 会不会把七郎牵连进去? 她之前的供证,问得飞快,答得爽利。现在罕见的一踌躇, 在场各个都是查案老手,瞬间便察觉了异样。 不止十一郎的视线炯炯, 就连旁边两位文书吏也同时停笔注视过来。 被四面八方同时盯住,坐在灯下的应小满一个细微激灵。 “……” 突然席卷小院的短暂沉默里,侧边坐着旁听的晏容时开了口,不紧不慢把话头接过去:“我告诉她的。” “她所知晓的庄九履历,都从我这里得知。我所知晓的庄九履历,都是查案中途翻阅旧档得知。” “应大硕已经离世,庄九消失于茫茫人海。我告知小满的时候,说得是‘两人疑似’。但并无实际证据,只凭‘魁梧巨力、擅长飞爪’这几字记载,无法证实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问询到此为止。 两名文吏双手捧上墨迹未干的口供录状,赵十一郎把供状搁在长案上,来回翻看几遍,指节在案上长长短短地敲。 “两人疑似,无法证实。应家这条线就此结案了?” “就此结案。”晏容时起身走到长案前,把供状迎风吹了吹,吹干墨迹,交给文吏封存入档。 “怎么,你还要往下追查?北国奸细案关系重大,除了牵扯进不相干的人,还能追出什么?” 赵十一郎抬眼打量面前神色平静的好友,再看看灯下坐着略显不安的应小满,抬手揉揉眉心。 确实,能把晏七郎和晏容时认作两兄弟,说她是北国潜伏入京的奸细?十一郎自己都不信。 继续往下追问,除了把七郎也牵扯进去,还能问出些什么? “余庆楼北国奸细案,应家这条线就此结案。” 十一郎如此说罢,揉着眉心从长案后起身。 “虽说应家和北国奸细案不相干,七郎,你还是要私下问问她的所谓‘替父报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抬头,面前早没了好友人影…… 晏容时搀扶着应小满起身,挨个捏了捏她蜷起的指尖。“吓着了?” 其实一开始还好。有问有答,如实回话,无甚好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