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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主 第61节 (第3/4页)

理了一番我的药箱子。”

    “当我整理到那个装着番木鳖碱的小瓶子时,我突然感到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把它拿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端详着。”

    “那瓶子看上去一切如故,然而作为一个医生,我对一些细小的变化非常敏感。我发现,那瓶子里的液面,似乎比我之前给拉蒂莫男爵配药之后更低了一点。”

    “如同在冬天被人在额头上浇了一桶凉水一样,我当时一下清醒了。自然而然,我想起了拉蒂莫男爵临终前的那些状况,将它与番木鳖碱中毒的症状相对比,发现一切都完全吻合。”

    “然而这是怎么回事呢?是我搞错了剂量吗?我难以相信这一点。我仔细回想起下午的细节,在我去上盥洗室的时候,约莫有二十分钟,我的药箱和药水一起放在厨房里,任何人都可能在那时悄悄将毒药加到男爵的药水里去。”

    “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如同当时那样清晰过,不消片刻,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脸,一张刚刚被自己丈夫毒打,流着眼泪的绝望的脸。”

    “拉蒂莫男爵夫人知道我在用什么药,也知道那药水的功效。当我去盥洗室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等着女仆来给她包扎。是她为了让自己彻底解脱,使用了我这药瓶子里的药水吗?”

    “我陷入了一种困境当中。如果这件事被捅出来,毫无疑问不会有人真的相信我的看法,他们会认为是粗心的医生弄错了药量,反倒来诬陷病人的家属,我会身败名裂的,还会有牢狱之灾。另一方面,我对那可怜的女人不乏同情,扪心自问,如果那是我的女儿的话,我会亲手把那毒药加到男爵的药水里去。”

    “没过多久,管家进来了,他叫我去签署男爵的死亡证明。”

    “我又回到那死神刚刚光临过的房间里,屋子里已经挂上了黑纱。”

    “在公证人的见证下,我写下了一封死亡证明,证实拉蒂莫男爵死于急性中风。之后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宅子,事实上我简直是在逃命——我一路跑回我的房子,半英里路只用了我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我回去的当天,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不顾我妻子的反对,我在一周内以一个最低价卖掉了房子,然后我们一家人踏上了回意大利的旅程。”

    “当我们回到佛罗伦萨之后,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之后的四年时间让我几乎已经彻底淡忘了这件事,我重新开始行医,似乎那不过是一场梦,如今梦已经醒了,一切烦恼都不复存在了。我们的诊所重新开业,从前的病人重新上门,很快我的名声再次打响,许多位高权重的人也来找我看病。我的大女儿朱莉亚已经满十八岁,就要和一个布匹商人的儿子结婚,那小伙子对她情深意重。我们过的很幸福,太幸福了……以至于遭到了命运的嫉妒。”

    他捂住脸啜泣起来,没有人出声打断他。

    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乔瓦尼医生终于重新平静下来,接着开始叙述。

    “1546年的4月的一天傍晚,天气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正在我家的诊所里打着瞌睡,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下午吃了点心,如今没吃完饭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约莫下午五点左右,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他用力一推,大门就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您有什么事?’我问道。”

    “‘我的哥哥患了痢疾,我从朋友那里听说您是一位有名的医生。’那人的意大利语听上去有股古怪的口音,‘我想请您去给他治疗,我们会付一笔丰厚的诊金。”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了,我本想要拒绝,但那人一直强调自己哥哥的状况危险,再加上他许诺的诊金,我最终决定冒着雨走这么一趟。”

    “我给我的妻子留了一个便条,走出诊所,随着他登上马车,听到他用英语命令马车夫出发。”

    “‘您是外国人?’我有些惊奇地问道。”

    “‘是的,我是英格兰人。’那人回答道,‘我们是来意大利旅行的。’”

    “英格兰这个地名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我感到心里似乎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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