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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7节 (第1/3页)
“好教母亲知道,不是每一个女儿家,都要嫁人的。”她强压下怒气,声音就有些颤栗,“她是女儿记名的养女不假,可她故去的父母亲早就为她订下了亲事,嫁不嫁的另说,可无论是顾珙还是程家,都是决计不可能去的。” 她急中生智,拿烟雨的父母亲出来顶锅,编了个早有亲事的瞎话。此时见二老夫人面色逐渐难看起来,顾南音舒了一口气,将早有准备的话说了出来。 “母亲既然对顾珙无可奈何,女儿便也不再提了。烟雨并不是顾家的孩子,我也是大归之身,原就不该再在顾家叨扰了。” 她言罢,站起身旋即下拜在地,声音坚定有力,“多谢母亲这十年为女儿遮风挡雨,女儿过些时日便领着孩子出府去。” 二老夫人闻言怒火上浮。 那程家乃是二房如今极力要巴结的,且不说程阁老的内阁首席身份,他女婿盛实庭可是储君的老师,二老爷如今任着太子詹事府的大学士,若想仕途上再有进益,还需盛实庭的助力。 这个同夫君和离,不知羞耻的庶女,顾家收留了她十年,她吃饱了喝足了,竟想自立门户! 养条狗还知道报恩呢!这顾南音竟为了那个养女,想脱离顾家?不把那孩子交出来,门儿都没有! 她站起来,一巴掌甩在顾南音的脸上,直气的胸口起伏不停。 “你老子还活着,你就想自立门户了?当初若你父兄不同意,你哪能这么轻轻松松地就同谢家割裂?如今翅膀硬了,竟想一走了之?反了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去!我这就去回禀老爷,好教他也来瞧瞧你这个白眼狼的嘴脸!” 这一巴掌打得顾南音唇角渗血,二老夫人的一番话更是骂得顾南音心生寒凉——知道脱离顾家自立门户不易,如今烟雨被这些人盯上了,恐怕自立门户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同云檀被人押着往祠堂跪了,起先还有些愤慨,后来就开始担心烟雨在斜月山房,有没有危险。 信送不出去——外头几个婆子把守着,顾南音心急如焚,却未曾想,到了晚间,外头却在叩门,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是烟雨是谁? 守着的婆子倒不为难烟雨,她抹着泪儿进来,抱住了娘亲哭了一会儿。 “娘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来跪祠堂?您又没做错什么!”烟雨替娘亲觉得委屈,再抬头看看娘亲的脸颊,瞧见了红红的五指印,更是心疼地倒吸一口气,“是谁这般不讲道理?您的腰不好,您起来我替您跪……” 烟雨说着,就跪倒在一旁的蒲团上,顾南音却拭了拭眼下的泪水,语气严厉地叫女儿起身。 “濛濛,不是你的祖宗不必跪。”她声音冷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听娘亲的话,乖乖回去等娘。” 小女儿在一旁没了声响,像是有些吓到了。 顾南音头一次没有温柔地安慰她,而是仰起头,慢慢地去看这灯火通明的顾氏祠堂。 百年的望族,杰出之士不知凡几,满眼的祖宗牌位,曾祖高祖鼻祖,她识得的又有几位? 人活一世,至多百岁,除了生身之母还有谁值得留恋?男子尚可凭家族助力步步飞升,女子若不以嫁人为目的,家族又有何用? 世家望族的女儿们啊,左不过为男子们的仕途联姻的工具罢了,命好的,匹配一位良夫,命苦的,就蹉跎一生吧! 十年前她既有勇气同谢家割裂,那么十年后,她便能为着烟雨,再勇毅一回,不管……再吃多少苦头。 想到这儿,她将女儿的手往怀里的布老虎上圈了圈,慢慢地望住了烟雨。 “濛濛,娘亲是顾家的女儿,所以才有了桎梏,以至于要在这里跪祠堂。娘亲也想通了,明儿出来,娘亲就带你去广陵,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烟雨泪眼婆娑的看着娘亲,只觉得心痛的厉害。 “明儿的事明儿说,您什么时候出来啊?” 顾南音摸摸女儿的头,小孩子就是这样,不管将来,只看眼前。 “郎中说了,你小时候害了眼睛,不能总哭。快把眼泪擦了去,跟芳婆回去等娘。” 烟雨哪里肯依,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