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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个小舅舅 第5节 (第2/3页)
麻汤,趁热喝了养神。” 烟雨乖乖地接过小盏,轻轻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下去了。 “好苦。”小美人皱起了一张小脸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娘亲呢?她说今儿要给我买大麒麟阁的牛皮糖的呀。” 青缇比烟雨大不上几岁,此时被姑娘吃苦头的样子可爱到了,笑着拿帕子为姑娘拭了拭唇角,“姑奶奶去二房了。芳婆家的窦筐一早就去给姑娘买去了,估摸着午间能回来。” 没有糖润口,烟雨苦哈哈地抿了抿嘴。 入了梅的金陵,晨起时的天永远是雨雾青的颜色,若是烟水气升上来,天色就会再淡上几分。 烟雨望着窗外清浅的天光,不免想东想西。 昨儿那位大人,是不是娘亲说的那位宁舅舅呢? 她也见过二房的两位舅舅,二舅舅蓄着胡须,样貌算是周正的,可言谈举止却老气横秋。五舅舅比娘亲小一些,如今也有三十岁了,五官算是漂亮的,可惜额前少发,又是个五短身材,瞧上去像个弥勒佛。 可那人不一样呀。 他分明比她大不了几岁,眉目清澹的像是一副画,认真听她说话时,唇边含了一点笑,温和又清雅。 她说孩子气的话时,他的眼神里也没有半分嘲弄,反而很认真的在听,反而是他旁边的那一位大人,笑了她好几声。 烟雨托着腮想了半天,青缇端了早点,哄她吃些。 “姑娘想什么呢?” 今日早点是两个麻团,一碗小馄饨,倒是烟雨爱吃的,她慢慢儿吃着,回着青缇的话,“……你说,我瞧上去像小孩子么?” 青缇闻言笑了,“姑娘十五岁了,自然不是小孩子。但还是个小姑娘。” 烟雨哦了一声儿,把麻团儿咬了个小小的缺角,“芩夫子都把染色的诀窍告诉了我,显然是觉得我稳重。” 青缇在一旁悄悄地笑了。 芩夫子是西府请回来的老师。听闻很久以前做过宫里的夫子,专门教授公主们琴棋书画,到老了,被西府请回了家,住在两府交界处的花园后座,叫做“烟外月”的小筑里,专门为东西府的女孩子们,教授六艺。 这样的好机会,烟雨自然是没资格的。只是她运气好,三月前在山上捉蛐蛐儿时,正遇见芩夫子收集花露,两人相谈甚欢,倒成了个忘年交。 得知烟雨喜欢用绒线做些昆虫鸟兽,恰巧芩夫子是擅丹青的高手,便常指点烟雨一些调色的技巧。 早点吃罢,烟雨略略休整了一下,自抽屉里拿了一小筐自己做的玩意儿,捧在手里,便由芳婆护着,慢慢往“烟外月”而去了。 下山的路上就听见了一阵儿响亮的蝉鸣。 烟雨有点好奇,走到路边的树上,果见湿漉漉的树干上趴着一只蝉。 “才入了梅,蝉就出来了?”烟雨踮着脚看那只蝉,它透明的翅膀像是被雨露打湿了,有些蔫儿的样子。 芳婆也过来看,“江南热,今年入梅又晚,这知了怕是算错了时辰,提前爬出来了。姑娘瞧它垂头丧气的也不叫,怕是被雨打了活不长了。” 烟雨就捏着它的背,把它搁在了小筐里。 “放我小筐里歇一歇,说不得一时就生龙活虎起来了。”她端着小筐,慢慢往下走,“我还没做过知了呢!若是它不行了,我就依着它的样子,做一只知了戴头上。” 芳婆子见怪不怪了。 自家姑娘生了一副柔弱样子,可喜欢的东西却稀奇古怪,蝴蝶蜜蜂都还算是可爱,近来瓢虫蛐蛐儿也爱上了。 今日更离谱,竟要做个知了头上戴。 从山上一路往下,将将走上往花园子去的甬道,便见迎头来了一行人,为首之人着了一身青色的官服,身形高大俊逸。 烟雨心中一跳,脚步就缓了下来。 来人正是昨夜那一位,西府六公子,新入阁的阁臣顾以宁。 烟雨停步时,他正看向她,深邃的眼睛里却不似昨夜的温和,眼神老辣,视线凌厉。 他大约是刚下朝回来,身后跟着的人皆着官服,个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