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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两番景 (第2/2页)
氛围。他在英国时而也会遇到下雪,但都是小雪花簌簌地落。 “可能是我那时太小了,只觉得雪花那般的大,砸的我也疼。” 他搂紧了些怀里的人,红薯已经变成温凉,他惯是不畏寒的,书房里没有取暖的壁炉。盘子被推到一边,周之南想抱她回卧室,或是在客厅,有壁炉便好。他甚至想,要不在书房也安一个,她最爱抱着世俗话本子躺在他书房沙发上痴痴地看。 电话声打断两人各自的沉思,周之南接起来。因阮萝仍在他怀里,两人搂的亲近,她清晰的听到那头陆汉声镇定平静的声音。 “以瑟割腕自尽了。” “哥,我畅快。” 周之南只平淡地嗔他一句“混账”便收线。 阮萝忍不住抖了一下,周之南料想她听到,也看出她最近有些变化。 “你怕我?” 阮萝眼神闪烁,目光游移,“没……” 他掰着她小脸同他对视,“说实话。” 阮萝紧咬下唇不吭声,答案显而易见。 房间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听得见,但没有针,是周之南轻声叹气。 “这世上,最不该怕我的人便是你。” 他语气充满失望、可惜,声音苦涩、低微,仿佛做错事说错话的是阮萝,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个。 她心事难说,憋了半天才说出口了一句:“我只是想知道,上次对你扔东西的学生如今怎么样了。” 周之南抬手抚摸她后脑勺,仿佛为她抚平内心惶恐,声音淡淡的开口。 “我能动一个学生如何,他违反治安被巡捕房拘留是应当。我想着那种地方吃的定不好,还特意叮嘱为他另外配餐。以德报怨不过如此吧,萝儿。” 阮萝动容,为她把周之南想的那般而觉得羞愧。周之南不说别的,待她是一等一的好。她也知道自己没甚的让他贪图的,且他没有怪癖,日子过得再舒坦不过。 “那,那你为什么要逼陆太太,陆汉声也是……” 她话音刚落,被周之南抱起,回到卧室,两人挤在一张小沙发上。 他缓缓开口,“郑家四子,幺儿早逝。琴瑟和鸣,就只剩以琴、以瑟、以和两女一子。郑以琴远嫁重庆不提,郑以和亲日。他让郑以瑟偷汉声的商会文件,账务往来她知道的定也传了过去。再加上,汉声……我不能说,是他的私事。郑以瑟做了坏事,这是她的罚,懂了吗?” 阮萝似懂,又非懂。 “郑家是日本人那边的?” 周之南点头。 “那你是哪一边的?” 他搂紧阮萝,在她耳边低语,“我是你这边的。” 被她娇羞推开,“没个正经,你最是老不要脸。” “我现在已经对你骂我这句话麻木了。” “周之南,接受现实。” 头上传来男人冷哼,“你想要年轻些的,也没有了。” 阮萝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耳根子软的人,被周之南三两句话就抚平心中恐惧。她整个人靠在周之南怀里,被他摸摸耳朵,再摸摸下巴。有些痒,她笑嘻嘻地躲。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周之南,但她习惯周之南存在。这个男人是她的天,而她在这混乱上海滩过自己的岁月静好。即便她从未觉得自己真正属于这里。 “娇娇,不要怕我。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而是一直都在想怎样不让你受到伤害。你最是知道我软肋在哪,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之南前30年顺风顺水,从未遇坎坷,从没有软肋。如今同阮萝两年过去,他忽然觉得如今这般滋味,也不错。 正如生来就满身铠甲的勇士,有一天发现竟还有一块软肉,那种视若珍宝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