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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的孤独 (第3/3页)
房看汤有没有炖好…… * 伦敦,泰晤士河北岸。 庄严神圣的教堂内正进行一场神秘葬礼。 穹顶天花玻璃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众生浮世绘,檀香棺木前,牧师捧圣经念悼词,暖黄的烛色下,出席葬礼的缪缪数人均表情肃穆。 宋嫣然戴一顶黑色小礼帽,镂空薄面纱盖住明亮双眸,双手合十默默哀悼。 “安息吧——你的灵魂,将进入天堂——” 片刻,慢慢张开眼,握住身旁顾西沉的手。 他的身体异常冰冷,几乎没有体温,听不见呼吸,不像活人。 “阿沉。” 宋嫣然轻唤,提醒道:“要下葬了。” 顾西沉微垂着脸,缓缓起身,跟所有人一同目送棺木被抬出教堂—— 棺中人死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九点零五分。 是平安夜。她的生日。 医生说病人自然死亡,没有多少痛苦,她活在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感受到痛苦,死去反而是种解脱。亦不值得惋惜。 …… 葬礼结束后。 顾西沉跟宋嫣然步出教堂,昏暗的天色从四周笼罩过来。 广场中央。 华光溢彩的喷泉边许多异国游客在拍照,落魄的流浪艺术正拉着提琴,地上琴盒中零散几块钱英镑。 冬日的伦敦天气阴寒,路面潮湿。 顾西沉走到喷泉边坐下,摘下黑色皮手套,解领带藏大衣口袋中,不发一语。 宋嫣然远远看着顾西沉,仿佛又看见童年初遇时那个阴冷自闭的小男孩,周身萦绕着彻骨的孤独。 她走近了,将咖啡递过去。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阖眼了。跟我回去休息好吗?” 自顾叔叔派人通知参加葬礼,她和顾西沉乘私人飞机来伦敦这一路,路程十几个钟,他就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觉,不说话。 “阿沉。” 宋嫣然蹲下身,手捏拳置于他膝头:“你还好吧?” 顾西沉面色无虞。 转头看向广场上的白鸽飞去教堂塔尖,又笨拙地飞下来,天空烂漫着晕眩的色彩,金黄的太阳缓缓西沉。 终于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 “没事。” 没等他再开口。 宋嫣然起身“嚯”地抱住了他。 紧紧抱住他,心发疼,急急地说:“骗子,你很难过。我知道。你从小就这样。究竟有多难过,你可以跟我说。” 不开心就躲起来一言不发。 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 只有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 只有我最了解你。 你的过去。你的悲伤。 宋嫣然泪水模糊了眼,想着:为什么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在一起? 丢了尊严地祈求,只换来顾西沉一脸无动于衷,扯下她缠绕在脖颈的手臂。 冷淡极了。只言片语都吝于施舍。 “……” 宋嫣然漂亮的脸如裂出细痕的昂贵瓷器,破碎的,被摧毁的美丽。 不由心生恶毒,负气道:“顾西沉,你没心肝的吗。”他越不在意,越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他:“你妈死了,葬礼刚结束!就这么急着离开?” 真残忍。 她紧盯着顾西沉,痛苦地吼叫:“就因为你从来不去爱任何人,所以,活该没有任何人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