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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去了食堂。想到什么,停下来问她:“身体好了?” 她无所谓:“不要紧的。” 怕他不肯,软兮兮地举例子:“那人家坐月子要吃醪糟鸡蛋,也是酒啊!所以不要紧的。” 歪道理一大堆。 他没动,她就眼巴巴一直看他,总是他先败下阵来,因为这双眼太好看,不能多看。 她不肯叫他开灯,不肯再多一个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所以他们点蜡烛,红彤彤的蜡烛,把屁股烧烫,粘在桌上。 偷摸摸在这一隅。 云潆捧着脸看着这抹烛光,想起小时候写作文,一写到老师就爱用蜡烛来比喻,说老师燃烧了自己,点亮了别人。 现在,她已经能体会这句话里三分意,虽是一眼能看懂的句子,但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知晓其中的不易。 ... 方清源在料理台上翻出阿金炒菜的白酒,那是他家自己酿的,度数很高,只让云潆喝一杯,还惦记着老师聚餐时她说自己一杯倒的事。 云潆被辣得嗦了嗦口水,肩膀也缩起来,一张脸皱巴巴,缓过来后一脸镇定:“我骗你的。” 方清源摸不透,把酒推远了点。 女孩望着他:“你喝吗?” 他摇摇头。 “那再给我倒一杯吧,我也不是总馋酒。” 他斟酌着,同意了。 就着榨菜和乳腐,云潆又喝光了一小杯。 她捧着酒杯喃喃:“方清源,我好有钱的。” 方清源:“……” “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方清源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悲伤。 为什么如此悲伤? 云潆捧着那颗坏苹果,眼泪就下来了:“孩子舍不得吃留给我的呢,我也舍不得,方清源,你吃了吧!” “你留着。” “再放就真不能吃了!” “一起?” “嗯!” 他拿走,两手一掰,根本不用刀,那颗苹果就成了两瓣,递给云潆好的那半,自己咔擦咬了一口坏掉的那半,朝她笑了笑:“很甜。” 对面的女孩,含着两包泪,十分珍惜地尝一口,因为甜,哭得更厉害。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手帕,又在擦眼泪,呜呜唧唧的:“我艹,我真的不能再哭了。” 她凑近他,摸了摸他眼角的那枚小痣,问:“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总是哭啊?” 满身酒香,混着她身体本来的香味,还有苹果的甜腻,一时浓郁得令人晕眩。 方清源怕她摔倒,只能这般一动不动扶着她,看她几乎要贴住他,扒拉自己眼角:“喏,你看,我这里也有嘞,我一直哭一直哭,就长泪痣了,我一直哭一直哭,没人管我,他们都不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