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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第3/3页)
榻太软,不利于修行。”话虽如此,但贺兰慎还是拉开了高柜的门,从中抱出一床柔软的新被铺在榻上,仔细将每个褶皱抚平了,方问道,“这样好些了么?” “行了行了,上来罢。”裴敏曲肘撑着脑袋侧躺,乌发自肩头柔柔地垂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 贺兰慎吹了灯,将幞头摘下搁在叠放整齐的衣裳上,这才掀开被子仰面躺下。 他连睡觉都是这般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 黑暗中,一切都显得朦胧静谧,连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裴敏掩唇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看着贺兰慎模糊的睡颜。 片刻,她伸手戳了戳贺兰慎扬起的唇线,低低笑道:“别以为天黑我就看不出来,真心,你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啦!和我同榻而眠,就这般令你开心?” 贺兰慎清了清嗓子,将嘴角的笑意收敛些,诚然道:“嗯。” 不知是不是灭了烛火的原因,暗夜中这声克制低沉的‘嗯’格外撩人。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裴敏已先一步做出了行动,遵从本心啄了啄他的唇角。 贺兰慎的呼吸明显乱了。 大约觉得好玩,裴敏又啄了啄他的鼻尖,垂下的头发落在贺兰慎的脖颈处,仿若羽毛搔刮而过。 有趣!贺兰慎简直僵成了一块又硬又热的石头。 腰肢忽的被大力揽住,还未来得及逃离,炙热凶猛的吻已攫取了她的理智与呼吸。 这个吻绵长热烈,与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很不一样,直到被褥凌乱地散在地上,贺兰慎压着她的腕子居高临下地凝视她,裴敏才知道自己撩拨了一头怎样的野兽。 分别的怅惘,年少的情动,夜色的缱绻,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可以……”贺兰慎攥紧她的腕子,绷着最后一丝理智,呼吸颤抖,涩声道,“这样不对。” 他的眼睛那样清冷明亮,写满了爱意与挣扎。 裴敏叹了声,无可奈何道:“听着阿慎,我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听话,松开手……” 被压着腕子,她只能费力地抬起头,于贺兰慎耳边笑着安抚,一句‘我帮你呀’几乎是化作气音拂过耳畔。 卯时,宵禁解禁,远处钟鸣声响起,涤荡心神。 裴敏睁开惺忪的眼,眼睛还未适应昏暗的光线,便撞进一双幽深的眸中。 裴敏一怔,揉了揉眼哑声道:“你不会一夜没睡罢?” 心上人在侧,还是这样一个大美人,贺兰慎如何睡得着?回想昨夜点滴,胸口更是烫得不行。 “卯时了?”裴敏翻了个身仰躺着,闭目倦怠问。 “嗯。”贺兰慎伸手将她凌乱的鬓发别至而后,低低问,“必须要走么?” 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裴敏咬了咬牙挺身坐起,揉着酸痛的手腕道:“最近被人盯得紧,得趁天亮前回去。” 贺兰慎也跟着起身,拉住她的手思忖片刻,道:“我可以将你藏在房中,直到我离开,没人会知道你在这。” 裴敏惊讶于他竟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语,随着两人关系的越发亲密,他似乎也越发变得像个为情所困的普通少年了。 “你明知道这不成。师姐顶替不了我太久,迟早会露馅。”不忍见他落寞,裴敏抚了抚他半长的头发,岔开话题道,“平日里你戴着帽子,我竟不曾发现你头发这般长度了。” 贺兰慎果然有些介意,拿起搁在一旁的幞头戴上,遮住那长度古怪的头发道:“有些奇怪。” “但还是好看的。”裴敏笑得双肩颤抖。 贺兰慎抿了抿唇,将幞头调整端正,起身穿衣道:“我送你回去。” 这会儿裴敏没有拒绝,欣然道:“好啊。” 天还黑着,街上十分空荡,只有零星两三个早点商贩敲着木梆子卖馄饨、面食之类。 两人刻意放慢了脚步,从夜色混沌走到天色微明,崇仁坊的坊门于街道尽头隐约可现。 送人十里,终须一别。 裴敏并非黏腻扭捏之人,便停下脚步大方道:“贺兰真心,军旅艰险,你要好好护着自己。待你得胜归朝,我这边的事应该也差不多了,将来才好顺遂成亲。” 她负手站在黛蓝的晨曦中,鼻尖在冷风中冻得微红。贺兰慎望着她,颔首道:“你也是,要平安等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