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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2/3页)
木,随即凫水将她推上岸。 裴敏趴在河岸上,身体触及结实的地面,对于水的恐惧渐渐消弭,反身将贺兰慎拉上岸来, 两人沉默着恢复力气和呼吸。 片刻, 裴敏抹了把脸上的水, 手撑在身后问贺兰慎:“你没事罢?” 贺兰慎盘腿坐着,即便休憩时亦是腰背挺直如竹, 似是出神般, 半晌没有回应。 裴敏拍了拍他的肩, 贺兰慎才猛地抬头,茫然望向裴敏。 “真心,你还好吗?”裴敏凑近些,又问了遍。 贺兰慎点了点头,哑声道:“我没事。” 话音刚落,鼻腔中却缓缓淌下一线濡湿。他以为是水, 下意识抬起手背一抹,却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银色的月光与橙红的火光于水面交错,借着那金波银鳞似的碎光,裴敏看到了他鼻尖下的一线擦拭暗痕,顿时一惊, 捧住他的脸道:“你流血了!怎么回事?” 鼻腔流血,多半是内伤……也对,方才三只半人多高的大酒桶失火爆炸,即便裴敏被护住了耳朵也依旧感觉到了几乎震碎脏腑的冲力,更何况以身为盾护住她的贺兰慎? “哪里难受?耳朵有没有流血,还能听见吗?”裴敏真是又急又气,扳过贺兰慎的脸左右瞧了瞧,皱眉道,“你这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可你不是‘别人’。”贺兰慎说,握住她冰冷的指尖道,“放心,我听得见,不会有事。” 他的耳道并未流血,裴敏松了口气,抬袖替他将鼻端下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叮嘱道:“以后不要这么逞强了。”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该护住你。”说着,贺兰慎微微前倾身子。 裴敏一怔,险些以为他是要亲吻自己。但他没有,只是与她额头相触,鼻尖相抵,五指扣着,眼睫上承载着湿漉漉的水光道,“你那么怕水,在水中一动不动,浮出水面时连呼吸都停了,我差点以为……” 以为他害死了她。 “我也不想显得那么怂,但是一到水里就控制不住地僵硬,让你见笑了。”裴敏顺势亲了亲他的鼻尖,一向张扬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问他,“好些了么,真心?” 那纯情的一吻使得贺兰慎浑身一颤,半晌才喑哑道:“嗯。” 砰—— 一支烟火自河心升腾而上,划破黑夜,绽放刺目的紫白色光芒。那是净莲司特有的信号,足以让驿馆里留守的吏员闻讯赶来支援。 “裴司使,贺兰大人!你们没事罢?”湍急的水流中隐约传来王止的声音。 他也还活着? 裴敏起身,拨开头顶拂动的柳枝朝河心望去,只见远方一个黑点浮浮沉沉,便挥手道:“老王,我们没事!你能行么?” 王止一边凫水,一边竭力喊道:“没问题!这里还有几个疑犯活着,我带他们上岸!” 闻言,贺兰慎将腰间沉重的金刀解下,低声道:“你在这稍候片刻,莫要走远。” “等等!”裴敏一把攥住他的手,肃然道,“小和尚,你想做什么?” “下水。” “你有伤,不许去!” “若是落水的疑犯潜逃或合力反击,仅凭王执事一人之力难以对抗。何况若疑犯潜逃,使得幕后真凶有了喘息之机,裴司使回长安如何向天后交代?” “怎么向天后交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贺兰慎眸色坚定,轻轻将手从裴敏掌心抽离,脱下外袍和腰带叠放在岸边,而后起身将裴敏拥入怀中,“我清楚自己的能力,你可以相信我。” 他不明白,信任与担忧并不冲突。 贺兰慎的怀抱还是这般温暖有力,那股温暖令人安定。裴敏蓦然清醒过来,拥着她的少年勇敢赤诚,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年轻强大,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天地的主宰,从不会甘心活在别人的庇佑之下。 “撒撒娇就能让我心软,你几时学会的这招?”裴敏无奈,抚了抚他日渐宽阔的肩背道,“去罢。下水不要太急,若是乏力抽筋就赶紧抱着浮木上岸来,切莫逞能,明白么?” “好。”贺兰慎在她耳畔低低应了声,而后走到河岸边,一头扎了进去。 船还在烧,裴敏抱着贺兰慎的衣物走到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