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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第3/3页)
子时,浮云蔽月,河岸杨柳绵绵。 渡口停着几艘黑魆魆的货船,唯有一艘还亮着灯,几个高壮的汉子提着灯来来往往,收锚准备开船。 “确定是上了这艘?”渡口墙角的隐蔽处,裴敏压低声音问。 “亲眼所见。”贺兰慎低沉的呼吸就在她头顶,眸子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芒,“他们见张鉴被囚,急于脱身,今晚必定离开蒲州。” “要开船了,船上至少有十二人。”裴敏抬眼道,“你和王止能搞定么?” “能。”贺兰慎吐出一个字眼,回望她道,“等我。” 裴敏笑了声,道:“好。” 这条货船并不大,裴敏隐在角落里,见贺兰慎与王止一袭夜行衣,借着暗色的掩护抛出钩锁,轻巧攀上了货船尾仓。 约莫过了一刻钟,船上的灯盏晃了晃,继而收拢的踏板重新放下,裴敏就知道贺兰慎将事情搞定了。 江风有些大,上船时踏板吱呀晃动,裴敏正犹豫着,便见面前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 贺兰慎还记得她怕水的事,轻声说:“若是害怕就去岸上等着,这里我会清查干净。” “不必了,我没这般娇弱。”裴敏搭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借力跃上甲板。 光线亮堂了些,裴敏看到了贺兰慎手背骨节处的擦伤,眉尖一挑,问道:“受伤了?” 贺兰慎淡然地抽回手,将擦伤的手背在身后,道:“无碍。” “裴司使,贺兰大人!”王止打断二人的话,提着一个被打昏的男人过来,“船上所装皆是木材与酒桶,并未发现失窃的官银。” “酒桶中检查过了么?”裴敏问。 王止道:“检查过了,并无异常。” 这就怪了。 裴敏并不怀疑贺兰慎的办事能力,他既是确定此船与张鉴有关,那必定不会错。 她去二楼的厢房转了一圈,只在箱子里搜到两只布老虎和一床扬州刺绣锦被,锦被下压着几块军牌…… 裴敏一顿,将军牌丢给贺兰慎道:“他们当中有老兵。你认得属于谁的部队么?” 贺兰慎单手接住军牌,对着幽暗的烛火端详片刻,皱眉:“图腾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很眼熟,似是见过。” “你先收着,回去再想。走,去船舱看看。”裴敏示意贺兰慎,二人一同沿着木楼梯下了货仓。 舱内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裴敏冷不防一脚踩在水中,登时一惊。 她接过王止递过来的油灯低头一看,脚下踩的哪里是什么水洼?而是一桶倾倒的酒水! 难怪方才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烈酒味…… 几乎同时,裴敏与贺兰慎扭头吹灭油灯,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撩动鬓角的发丝。 烛火应声熄灭,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小心明火。”贺兰慎低沉的嗓音响起。 “知道。”待眼睛稍稍适应黑暗,裴敏跨过酒水,摸索到对方的木材。 她屈指敲了敲那些圆木,而后唤道:“贺兰真心,你过来摸摸看。” 贺兰慎听声辨位,寻到她所在的位置,伸手去摸木材,却不料摸到一片细腻温软。 “……”裴敏拍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让你摸木头,你摸我的手作甚?” “抱歉。”贺兰慎嗓子低哑了些许,将手挪开,这次准确地摸到了圆木。 他天生神力,用手将那堆放齐整的圆木挨个掂了掂。摸到第五根圆木时,贺兰慎目光一凛,道:“重量不对。” 他伸手将裴敏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而后拔出金刀一砍,寒光闪过,那截圆木应声而断,有什么银花花的东西噼里啪啦洒落出来。 裴敏蹲身捡起一块,仔细摸了摸,其形状和纹路皆是大唐五十两一铤的官银无疑。 “竟是将银两藏在掏空的木材中,再粘合断口,难怪查不出来。”此时船舱中实在太黑,也不知具体藏了多少官银,裴敏便将那银铤顺势揣在怀中私藏,拍拍手道,“连人带船一同押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