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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2/2页)
南地界之上爆发瘟疫,将疫情传染出去,又会枉死多少百姓?” “我谢渊与南魏交战,可以跟他们堂堂正正在战场厮杀,可以用计围困,哪怕在战场上杀尽所有南魏人我也不会手软,可是我绝不会用这般卑劣手段,拿荆南那数万百姓玩笑。” “我不会这么做,你也不准动这个念头,听清楚了没有!” 苏阮听着谢渊强硬至极的话,看着他陡然严厉起来的神情,突然就眼眶温热。 这就是谢渊,一身傲骨,心中丘壑。 宁肯站着去死,也绝不肯用鬼域手段与人博弈。 可是这样的他,最后却死在了她手中。 当初他明明有机会能够活下来,明明有机会能够护着谢家。 可是他就是对她全无防备,信了她的服软,信了她为人利用后在府中所做的一切。 让她生生毁了他和谢家。 谢渊看着苏阮红了的眼睛,握着拳心喑哑道: “苏阮,我的确是杀了你父亲,更杀了那些本该是英雄的人,可是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做。” “你理解也好,你不理解也罢,我只是要你知道,当时形势不容人。” “战火燎原,南魏虎视眈眈,荆南犹如困境之地,动辄倾覆。” “我带兵前往之时,南魏几乎已经抢占了大半个荆南,我要救的不仅仅是你父亲一人,更有荆南无数百姓,我不能拿那些人去冒险。”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可是我告诉你,如果当时染疫的人是我自己,或是我亲人儿女,我照样不会留手。” 人有选择,而谢渊的选择就是如此。 或许有人说他狠毒,或许有人说他无情,可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苏阮紧紧咬着嘴唇,双手圈着膝盖,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谢渊见状喉间涩然。 他想要安慰她,想要拍拍苏阮的后背,让她大哭一场,可是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到底是没有落下去。 谢渊握了握手心,这才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将她落在脸上凌乱的长发拂在耳后。 “别再跟你娘赌气了,也别再胡闹。” “你父亲牌位的事情,我会替你查清楚,如果真的是青阳让人做的,我会把他交给你,要打要罚都随你。” “你手上的伤口极深,要好生将养,否则将来会变得不灵便,至于上面的疤痕,可天下圣手多的是,我会替你多寻几个来,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苏阮对他的示好半点没有反应。 谢渊手中僵了僵,低声道:“闹了一整天你也累了,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谢渊看了眼抱着膝盖流泪的苏阮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了门边上,身后才突然传来苏阮有些沙哑,带着鼻音的声音。 “那我爹和那些荆南的将士为什么会成了罪臣?” 谢渊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苏阮大声道:“为什么大燕风调雨顺多年,户部会没有银钱赈灾,让荆南饿死那么多人?” “为什么我爹死后,会有人来追杀我和我娘,为什么那些人说,我爹带走了什么东西?” “我爹的死真的只是因为瘟疫吗?” 谢渊回头看着眼苏阮,神情变化不定。 苏阮红着眼说道:“我爹原是户部郎中,被调往荆南之前,也曾在京中任职,知道太多户部的东西。” “荆南战乱之时,他带人死守城门,城中所有人都没事,为什么独独他被人生擒?” “谢侯爷,我爹真的是死于疫症吗,还是有人见不得他活?” “是他们不想要他活下来,不想要他多嘴,不想让他说出不该说的东西,所以才借着战乱,借着瘟疫,逼着他去死……” “苏阮!!” 谢渊见着苏阮越说越深,顿时厉喝出声。 他打断了苏阮的话后,眼底溢满了阴云。 “苏宣民是因为疫症而死,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是我要了他们的性命,也是我没护住他们死后该有的殷荣。” “有些事情追根究底,只会祸延己身,不管是为了你娘,还是为了你自己,不准再追问这件事情,刚才的话更是不准跟任何人提及,你听清楚了没有?” 谢渊身上之前那点温柔全数散尽。 “往日你怎么胡闹,我都能由了你,可惟独这次不行。” “你如果继续闹下去,我便将你困在侯府之中,从此再也休想踏出去半步!” 苏阮怔怔看着谢渊,眼睛通红,半晌后才一声不吭的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谢渊额件青筋浮现,直接大步走了出去,挥手叫过不远处的丫环采芑。 “好好守着小姐,按时替她换药,没有我的话,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她!” 采芑连忙点头:“奴婢知道。” 谢渊朝着外面走去,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刚才苏阮那一声声质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