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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2/2页)
到谢渊脸上藏不住的惊愕,扯了扯嘴角。 她这幅皮囊继承了陈氏的容貌,更是生来就皮肤娇,嫩远超常人。 明明苏宣民走后,她跟着陈氏过了一年多的苦日子,混迹市井街头,饿的脸瘦了,个子小了,最难过的时候跟个干柴棍似的,可惟独这一身皮肤却依旧雪白,稍微用力之下,就能留下青紫来。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就曾经用这一手坑了不少人。 最初的时候,大概就是顶着青青紫紫的模样,让谢老夫人和谢渊以为谢嬛姐弟欺负了她,罚着他们连跪了三天祠堂,就连谢青珩也没放过。 陈大夫手脚利落的替苏阮处理了受伤的伤口,又上了药包扎好后,这才起身说道: “伤口太深,短时间内这位小姐恐怕都不能用手了。” “侯爷须得告诉下人,每日记得按时替她换药,辛辣、味重的东西别吃,我等下写副方子留下来,若是手疼的厉害了,就照着方子熬了药让她服下,切记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碰水。” 谢渊在旁一一记下之后,这才道:“谢谢陈大夫。” 陈大夫留了药方之后,谢渊便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等到陈大夫走后,房间里面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谢渊站在床前,看着手里被包成了粽子的苏阮,目光落在她因为失血而有些泛白的脸上,嘴里原本想要说的斥责的话,到了嘴边直接变了:“手还疼吗?” 苏阮:“疼。” 谢渊愣了下,就听到苏阮认真说道:“很疼,伤口划得有点深,而且刚才又崩开了,那药上了麻麻的,这会儿疼的没知觉了。” 谢渊从来没见过苏阮对他服过软,更没见过她对他喊过疼。 他还记得他刚到荆南,见到苏阮和陈氏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儿正抓着剪子,恶狠狠的扑在一个想占她母亲便宜的人身上。 她脸上又红又肿,肚子上被踹的几乎直不起身来,可她却依旧稳稳拿着那剪子,只差那么一点,就刺进了那个男人的喉咙。 后来他替苏阮看伤的时候,问她疼吗,她说不疼,只是背着陈氏,撩开裤腿的时候,拿着伤药像是跟与人搏斗的一样,一把就摁在了伤口上,疼的呲牙咧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来。 那就是苏阮留给他所有的印象。 此时苏阮突然叫疼,让谢渊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渴了,你能不能替我倒杯水?”苏阮看着谢渊。 “啊……哦,好。” 谢渊失了往日精明,闻言连忙走到一旁倒了杯白水过来,原是想要递给苏阮,可突然想起她手不能拿东西,便有些迟疑,他知道苏阮很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靠近。 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丫环进来伺候苏阮喝水,谁知道床上的苏阮却是突然侧了身子,然后就着他的手,低头喝起了水来。 苏阮的头发有些乱,后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清理了,可当她低着头时,后颈处隐约还能见到几道伤痕。 谢渊看着她难得安静的样子,被那鞭痕刺得眼疼。 手中的茶杯握紧了几分,谢渊突然说道:“苏阮,我们谈谈。” 第10章 为什么? 苏阮喝水的动作没停,而是继续将杯中的水喝完。 等到杯中见底,她才退了开来说道:“好。” 谢渊对于她这般温顺的样子,不仅没有半点放松,反而心中提了起来。 苏阮从到了宣平侯府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她总是张牙舞爪,竖起身上所有的尖刺,满心防备着所有人的靠近,以最凶狠的姿态面对所有的谢家人。 他总觉得苏阮这样子像是在谋划什么,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定下一刻就抓着刀子捅他心窝子。 谢渊倒是不怕苏阮伤他,而是怕她伤了自己,他干脆将杯子放在桌上,又将床头的手炉和所有能伤人的东西都全部取走,想了想,干脆连挂衣服的架子也一并挪开。 苏阮看着空荡荡的床前,见谢渊伸手去拆床帘上的挂钩,不由弯了弯眼睛:“谢侯爷,你要不要干脆将床也一起挪走?” 谢渊脸色微僵,轻咳了一声。 苏阮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伤我自己。” 谢渊闻言看她,目光落在她手上。 苏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低声道:“只此一次,以后不会了。” 谢渊有些不解:“真的?” “真的。” 苏阮轻仰着头,神色无比认真: “我以前太过执拗,总觉得只要能杀了你,弄垮了谢家,替我父亲报仇,哪怕是死我也不在乎,可是当我真的伤了自己,看着鲜血流淌的模样,我才知道我是害怕的。” “其实我很怕疼,怕黑,怕挨饿,怕那些欺负我和我娘的人,可是我知道,我爹不在了,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来护着我们。” “我要是不争,不抢,不去拼命,我就活不下去,更护不住我娘。” 她说着说着,就突然笑了笑:“其实你知道吗,之前老夫人骂我的时候,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想过要抱着我爹的牌位,去闯宫禁告御状的,只是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