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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官解厄 (第2/2页)
说,她可以回家了。 他们一路逃得很匆忙,顾东明一直意难平得很,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陈生,他逼你的对不对,他有没有打你,畜牲,连自己亲妹妹也下得去手… 顾知听着听着就听出了不对劲,她怎么会是陈生的妹妹,那明明只是在革命党人面前的一个幌子。 愈想头疼得愈厉害,她到底是谁,她是墨痕斋第四十二任兰台,这里只是一个幻境。 可是墨痕斋呢,为什么她的记忆终止在顾家败落之后,她想走,可是陈生不让她走。 从她包养陈生,到现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头好疼。 “这么晚了出城干什么!” 顾东明戴着草帽遮住了大半个脸,“行行好,我妹妹发了急病,要回老家治病。” 那守门的兵冷笑一声“我只听过有人特意跑到大城市来治病的,没听过有人为了治病特意跑回山沟沟里。” 顾东明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哪里懂,大城市贵,我们根本治不起。” 年轻的士兵沉默了一下,看到车上另一个少女嘴唇发白冒着冷汗,确是发了急病的样子。 摆了摆手,算是放行。 “拦住他们!” 顾东明的笑凝结在脸上,转头一看。陈生带着一队整齐划一的士兵站在对面。 和当初顾大小姐的护卫多么相似,只是,风水轮流转。 “畜牲”顾东明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 陈生面不改色,将手枪瞄准了他。 喧嚣的城市突然安静下来,耳边有猎猎的风声。 “顾小姐!”她听见陈生的声音“过来!” 可是这声音实在令人头疼得厉害。顾知深吸一口气,“我不过去。” “我要回家!” 陈生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也不知对峙了多久,顾知的思绪被突然一声枪响炸碎。 她不敢睁开眼去确认,死的到底是陈生还是顾东明。 人群的骚动只让人觉得吵闹。 到后面她被裹上厚厚的披风,陈生将她拦腰抱回车里。 “别碰我。”顾知无力地反抗“脏。” 顾家的人都心软,顾知当时下不去手割断陈生的气管,顾东明最终也下不去手崩掉自己多年的同学。 可是陈生可以。 他手里那把枪,先是干掉了顾作堂,又射入了顾东明的心脏。 “你好威风啊!”顾知讽刺道“哥哥” 那声枪响让她回忆起了很多事,比如墨痕斋是怎么没的,比如陈生真的是她的…亲哥哥。 何况他早就知道真相,却还要让她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叫着他哥哥。 顾东明说得没错,他就是个畜生。 只要一想到曾经和他做过那么多次,顾知就忍不住生理性地反胃。甚至严重到了碰都不能碰的地步。 陈生无奈,只能带她去看了医生。 得出来的结果不是很好,医生说她这是得了癔症,已经很久了。 加之被关在屋内太久,突然遭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再晚点送过来,人可能真的疯掉了。 今日是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 这个节日还是他接手墨痕斋以后才知道的。 自从那次变故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些魂了。墨痕斋建立千年,一朝毁在他手里。如今他在世上唯一一点念想,也快要被他亲手逼疯。 陈生蹲在走廊上,双手捂面。 清冷的水一点一点从指缝里渗出来。 他以为顾知从不爱他,总是那么执着地想要把她圈在自己身边。 她其实爱惨了他。 顾大小姐知道真相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早,她生活得太幸福,心理承受能力弱得很。 她自己也没办法接受这段不伦之恋。 于是渐渐患上了癔症。 幻想自己从没爱过他。 顾大小姐甚至还给自己虚构了一个身份,以便于能继续和他在一起而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顾总督死得时候,她的癔症愈发严重,甚至篡改了之前的记忆。 陈生问自己,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他真的没看到稿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涂画和床头柜前的药片,她为什么会叫自己前辈,又为什么一遍一遍地强调自己不想怀孕。 这些, 他真的一点点都没意识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