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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放在心上。臣侍适才亲眼看见席初面容憔悴,眼下乌青浓重,全然不像寻常侍寝的样子,昨夜是如何过的也说不好。说到底……” 他一声轻笑:“他在凤鸣殿外一跪一彻夜的样子,咱们也不是没见过。” 这话说得和贵君面色缓和了些,一旁的徐常侍及时接话:“御子所言极是。那个席初……原也不是多会讨好人的。况且就算他会,陛下心里总还记得元君与孩子的血海深仇,哪里会说放下就放下?昨天晚上陛下虽是在与您赌气,也并不代表席初的日子就能好过。” 郑御子颔首:“近些日子的事臣侍仔细想了一想。陛下每每提起席初,恨意从来不少,自年初三起却突然宽和起来……呵,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贵君就没觉得不对劲?” “是不对劲。”卫珂手里端着茶盏,却无心喝,淡淡地垂眸看着,“可我不好问,陛下亦不曾主动说过什么。” “其实个中因由未必有多复杂。”郑御子眉心轻挑,“他这几年过得生不如死,虽说是咎由自取,京中也已对陛下议论纷纷。御史也已曾纠阂几次,劝谏陛下按律惩处,莫要如此肆意折磨。时日久了,于陛下的名声总归不好,陛下或许也想求个了断。” 卫珂蹙眉:“他身负重罪,陛下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当年只是一句话的事。”郑御子冷声,“眼下一拖三载,陛下做过什么人尽皆知。此时再因旧事杀了他,只会显得陛下更加凉薄,落到文人史官嘴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陛下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可为着罪无可赦的仇人让自己背负骂名,换了谁会愿意?” 卫珂微微凝神:“你的意思是……” 郑御子垂眸:“或许自一开始,就是我们未能领会陛下的意思。陛下心里恨意难平,但为着名声却不好为着一件事屡次发难,不得不做出大度的样子。我们若想为她分忧,不如递些别的由头给她,这样她想接着出气也好,想一了百了也罢,都能师出有名。” 卫珂深吸气,靠向椅背,沉吟思量:“这事却不易做。席初这几年连呼吸都小心,难以抓住把柄。陛下若不想落人口实,我们给他硬安罪名便也是不行的。” “贵君这样想,就把路走窄了。”郑御子轻哂,“他不出错,他家还有几十口人呢,不会个个都不出错。臣侍已打听过,他有个妹妹自幼聪颖,文武双全,若来日考取功名……陛下不用则显得小气,用则是在自己心上捅刀。” 卫珂恍惚间有些意外,忖度半晌:“容我想想。” 夜幕再临,华灯初上。尚寝局如旧捧着两托盘的绿头牌进了凤鸣殿,静候虞谣翻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