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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第2/3页)
云衔恨大叫,出口却是沙哑低沉。 他一把掀开被子,满身青紫也不管不顾,落地却踩在陶瓷碎片上,鲜血很快从他脚底渗出。 沈飞云穿好衣物,顾不上洗脸梳头,咬牙切齿道:苏浪!我恨你!说罢,夺门而出,逢人便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瘦削貌美的男人,他几时离开? 从清晨到日中,问遍整个醉春楼,也无人瞧见苏浪。 终于,沈飞云在日落前下山,骑着骏马前往码头。 到了河边,夜已深沉,就连码头上工人都已回家歇息,惟有河中渔船上的几盏灯火还未灭。 半路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明月被云雨遮了个彻底。 沈飞云浑身酸痛,却仍然咬牙,握着缰绳,冒雨前行,沿岸奔驰到天明。 苏浪 我恨你 苏浪! 我恨你 苏浪 你回来 等到人们陆陆续续出工,沈飞云才精疲力尽,停了下来。他趴在马背上,惨然一笑,闭上双眼。 良久,他坐起,拉着缰绳转身,大喝一声驾,消失在天光之中。 第19章 深秋的寒风席卷而来,含着连绵冷雨,一并将长安街头的落叶清扫干净。汩汩流水自高处淌下,沿街的店铺或放下帘幕避雨,或合上木门遮风。 惟有玉枫楼还敞着大门迎客,新挂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屋檐宽长,勉强能遮住秋雨,不至于落进屋里,寒风却是难以悉数抵御,萧瑟入内。 沈飞云打着天蓝底、白云纹的伞,穿着白底、蓝纹的长袍,施施然走入玉枫楼。 沈二爷。伙计郝仁在他入内的瞬间,迎上前来,接过水蚕伞,领着他往六楼上行。 郝仁轻声道:世子先到半个月,天天念叨二爷。 他是个聪明人,点到即止,有些话倘若说多了便不真切,显得格外恼人。 沈飞云点点头,理应是能高兴上几分,如今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见多少喜悦的神色。 郝仁察言观色,问道:二爷也有烦心事? 他原以为会被随口敷衍过去,不料沈飞云侧过头,冲他笑道:是人都会有烦心事,我又不是神仙。 郝仁也笑了笑:二爷和神仙也没什么分别了。 这句话算是由衷而发,沈飞云这独一份的样貌和贵气,脾气还难得温和,和下人们也有说有笑,仙人也未必这样和善。 这几句已然足够,郝仁接下来不再开口,只是端着烛台,静静照亮前路,很快抵达六楼。 还是老位置。沈飞云感慨道,走到长廊尽头,想要即将与老友会面,心中不禁轻松些许。 抬手叩门的瞬间,寒风呼啸而来,尽头处的木窗被吹开。他抬头看了几眼,回过头推开木门。 沈二!简亦善躺在角落的榻上,抬头注视沈飞云,说完重新往嘴里倒了一口醇酿。 屋内的暖炉中烧着香炭,窗户架起木栓紧闭,灯芯正旺。 郝仁将雨伞搁在门内,轻轻关上房门离去。 沈飞云总算感到一丝温暖,伸了个懒腰,笑道:上次见你,怀里搂着的还是金陵第一人,今日就哄得红英为你醉倒,真是艳福不浅。 施红英听到自己名字,从简亦善怀中坐起,冷淡道:你要是羡慕他这个无赖,你也尽可来我怀中,姐姐疼你。 这样的调笑原本算不得什么,只是沈飞云却像惊弓之鸟,皱起了眉,连下一句玩笑话也一同忘记。 施红英宿醉过后,脑袋昏昏沉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好一会儿没见沈飞云反击,这才抬起头,眉目间颇有几分惊诧。 怎么今日换了性子,甘做良人,连我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都接不上? 沈飞云沉默片刻,语气中含着三分疲倦:不是风月人,不说风流话。 此言一出,就连闭眼假寐的简亦善也忍不住起身,好似看怪物一般注视沈飞云。 怎么?简亦善放下酒壶,开始穿起鞋袜。 无碍沈飞云从腰上取下一块玉玦,扔了过去,这是你要的东西,去赠给你不知道第几个老相好吧。 说完,走到床边坐下,停顿一瞬,问:这床干净吗? 我都睡在榻上,床上无人歇息,床单被褥枕套统统叫人清洗更换过。简亦善哭笑不得,他这好友格外爱干净,虽然外人面前不显,熟人面前总是嫌东嫌西,难伺候得很。 那就好。沈飞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