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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第1/2页)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他自己吞下去了。 他今日依旧穿着身棠紫色的春衣,因为昨日易桢难耐地攥着他衣服的模样实在是生动;还有后来脸全红了,一边咬着唇,一边舒服到眼泪掉在他衣服上,将紫色晕染得极为靡丽。 因是他私心给易桢挑的衣服,易桢身上的衣服也是紫色系的,比他的紫色更浅些。原本这种颜色穿在女子身上容易显得张扬,但是他站在身旁给她做衬,只叫她显得容颜殊好。 看着像夫妻便好。 黑眚只停留在江国大泽上,昭王的宝藏虽然举世罕有,但是要启动必须要拿别的东西去交换。 陈清浅恐怕一时半刻没那么多东西去换。 姬金吾其实完全不想插手这件事。这事是陈清浅和北幽皇族的矛盾,和他姬家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自然有北幽的世家出手去管。 他此行原本的目的就只是“解开身上的蛊毒,活下来”,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赶快带着妻子回家过日子,和陈清浅硬刚属实想不开。 他是厌恶陈清浅,但是这份厌恶并不比他对易桢的爱更重。 所以他选择与心上人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去报仇。 他如今派人去,一是要得知一些必要的消息,二是他并不想那条银白色的鱼死在这里。 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况且阿桢好像并不算讨厌那条鱼。那条鱼死了,才是最棘手的。 最好让阿桢看着,那条鱼好好带着美丽的珠宝、玉石回到波澜海里去了。 鲛人钟爱一切美丽的物品。 那条鱼只是爱阿桢的美貌罢了。它最初看上了阿桢母亲的美貌,后来又看上了阿桢的美貌。 怎么会有人在没见面之前,就确定自己深爱着另一个人呢。 不过是看上了皮相。 他搜集了产自深山、天际的宝石,找来了巧夺天工的工艺品,一切鲛人没见过的美丽。他还找来了珍贵的草药和修行法宝,一切能让那条鱼在深海里好好活着的东西。 好好活着,不要上岸。 易桢被他扶着上了车架,车架内部很大,照旧有床榻、有柜子、有桌椅,准备了各类吃食。 这感觉有些奇特,现在外面明明乱得一团糟,但是她却完全不用管,也不用操心,只用安安稳稳地坐着,看她的书,躺在自己郎君腿上,干什么都行。 反正郎君纵着她。 确定自己被深爱着,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车架行到相尹城外,正好看见了那座供奉关采关将军的庙宇。 有几个泥瓦匠在翻修庙内的陈设。 现在已经远离了江国大泽,易桢说想去看一眼关将军的庙,姬金吾也没有反对,同她一起下去了。 庙内的碑文已经翻修好了,是冯将军亲自撰写的。 内容很中规中矩,无非是赞扬了一下关将军这个人,回顾了关将军的生平大事。说他夫妻伉俪情深,到死还同妻子戴着同一对手链,儿子聪颖,父慈子孝,同时惋惜他生在异域,没能为我朝圣主效力。 “冯家那个小儿子……年纪太轻了,有些冲动冒失,日前来这里参拜的时候,同人打起来了,所以才被禁足在家。”姬金吾解释道:“这庙宇也被碰坏了部分,现在在翻修。” 关将军的庙宇并不算大,就是很普通的小庙。若不是因为求雨灵验,恐怕早就荒废了。 易桢去拜了拜,她没什么想求的,拜完之后只是看了一眼雕像。 因为翻修的缘故,庙宇上供奉的雕像也被额外清洗擦拭过了,非常清楚。 然后易桢愣住了。 她看见那尊雕像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非常简陋的环形刻痕,应该是想表达,雕像塑造的这个人,手上曾经有个手链。 而那串手链,和易桢那串吊坠是一个型制的。 应该都是出自易桢的母亲,巫羽飞的手笔。 这里的雕像,是根据冯将军的记忆雕成的。 想必当初关将军手上的那串奇怪手链,应该留给了这位敌军将领很深的印象,所以才会这么雕。 若不是今天恰好给庙宇翻新,将雕像擦拭了一遍,易桢绝不可能看清楚积年前的那道浅浅的环形印痕具体长什么样。 “阿桢在想什么?”姬金吾见她盯着雕像不动,问了一句。 “忽然搞清楚了一件事。”易桢把目光收回来,轻轻地说。 所有的零碎拼图,在她脑海里拼成了连续的动图。而这些动图,可以还原当初那个逃出南岭、渡过茫茫波澜海的南岭圣女——她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巫羽飞,寓意是要逃离一切囚牢——到底在洛梁城里经历了什么。 那些几十年前的往事,已经被时间斑驳得不是本来的模样了。 甚至当事人都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