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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第1/2页)
延庆公主毫不吝啬给她渡来的大量真修,已经从根本上把她的境界往上提了。易桢本身对隐生道悟性很高,她修为不高,单纯是因为真修不高。 现在真修提上去了。 她自己当局者迷,又因为延庆公主的事情被搅得心神不宁,李巘却看得清清楚楚。 李巘十分清楚她的修为水平,现在见她修为有明显的大幅度提升,不禁有几分惊讶,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同其他事情一起问清楚。 果然是直男本质,能打直球绝对不走别的路。 余侍郎的府邸……嗯,其实都不能叫府邸,只是几间平房而已,平房外面围了个院子。 因为家里有姑娘,虽然没有下人,院子里依旧收拾得井井有条。 现在余府的大门已经被踹开了,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仆人在屋子里四处打砸,拽着余莺儿的头发要把她往车上拖。 余莺儿整个人躺在地上,死死地抱住院子里的石栏,带着哭腔骂:“你们郭家不得好死!我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那几个布衣仆人去掰她的手指,还有人捏着她的脸阻止她继续进行幼稚的叫骂:“你哥哥?你哥哥的头都挂在宫门上了?你当初不是很威风吗?害死我们颖小姐的时候,想不到今日的报应吗?” 邻居们的窗、门都关得紧紧的,没人探头出来看。 易桢刷地把剑抽了出来。她披散着头发,脸上又肿着,看起来和余莺儿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李巘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去,低声警示:“你不能再一天天地管别人的事情,你自己更重要。况且别人的因果,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不是的。郭颖不是余莺儿害死的。因果不是这样的。 而且延庆公主生前很喜欢余莺儿的。 易桢到现在都捋不清楚,不知道延庆公主到底是想拉着她一起死、还是想让她逃出生天自己活下去。 到底是恩情、还是仇恨;是火中取栗、还是受人恩惠。 她不知道。 就像她莫名其妙地横死在了一个疯子的刀下,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走出最后那个和和美美的大结局呢? 易桢真的不知道。 她所能做的事情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后悔。 不后悔,都已经竭尽全力。 易桢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自己去,你不用跟上来。” 不过是这么短暂的几句低语的时间,那个简陋的院子里,女孩子带着哭腔的叫骂声已经变成了单纯的嚎哭。 她的哭声不是为了梨花带雨的好看,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绝望。 那几个人在拉扯她的过程中把她的上衣扯下来了,余莺儿的手臂袒露在外面。 他们开始扒她的衣服了。 易桢不认识她。 听说她有个正直的哥哥,听说公主有点喜欢她那个正直的哥哥,顺带着也喜欢她。听说她家里穷,哥哥又得罪了很多人,自己长得不算特别好看,所以她年龄大了也嫁不出去。 易桢一剑将近处的几个男子逼退,抓着余莺儿头发的那个人见势不妙,立刻拽着余莺儿的头往石栏上磕,想直接砸破她的头。 易桢动作飞快,一剑捅穿了他的胸膛。 她把自己那件青色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余莺儿身上,扶她起来,然后才去把自己的剑拔出来。 她第一次伤人,不知道哪里不对,拔出剑的时候血飙得很高,溅了她一身。 易桢里面是穿了件茜色的龙绡衣,龙绡衣的衣摆上绣着大朵的莲花。 现在这些莲花全部被血红色盖住了,血色鲜红,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易桢看见李巘道长落在院子里。 她遥遥地、十分诚恳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喜欢你,我就是图你对我好,我做错了事情,我很抱歉。 “你不用管我了。我欠你的因果我会还的,你要是有空,算一下要还什么,然后告诉我好吗?”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易桢扶着余莺儿,问她:“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余莺儿不认识她,哑着嗓子道了声谢,然后说:“我去外婆家。” 李巘看了看她,说:“我陪你去。” 易桢摇摇头:“不用。这些天麻烦道长了。是我不对。” 易桢送她出门,照着她的指点将她送到一户人家门前,见她敲了门进去,方才放心。 她身上很不舒服,易桢觉得自己可能要找个地方调息。 她没来过上京,不知道哪里是客栈,现在大晚上的又找不到人问路。 上京城已经乱了,家家户户紧闭门扉,生怕门前经过的人——可能是北镇司、可能是世家、可能是宫中禁卫,来找自己的麻烦。 易桢也怕他们找自己的麻烦,躲着他们走,想尽快出城,去别的地方找个客栈修整一下。 月光像银练一样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