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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第2/3页)
像是那种会给过世妻子写满一整页缠绵爱语的男人。 他身后跟着的小姑娘十来岁,脸上有苹果红,抱着一个粗布包裹,扭扭捏捏地偷偷看易桢。 “扶蕖姑娘,”梁存给她介绍这个小姑娘:“之前和李道长商量的,给你找个小丫头,照顾一下起居。小丫头找来了,她叫小瓶。小瓶,这是扶蕖姑娘。” 易桢想起这件事来,连忙向小瓶打招呼。 “乡下的丫头嘴碎,你多担待些,管教管教也好。”梁存短暂地笑了笑,看见她手上提着的那个装满干净碗碟的篮子,伸手去接:“你和小瓶熟悉一下,我把东西拿下去吧。” 梁存非常显老,明显就是父亲那一辈的人了,一直以来都挺照顾易桢的。 易桢慌忙把手挪开去,说:“我自己来吧,梁大哥您不用帮我。” 梁存笑道:“我来拿吧,让我找点事情做。疙瘩(梁源小名)和他外婆家的人好不容易搭上话,我就不到前面去碍着他们了。” 易桢只好把篮子给他了。 眼见着梁大哥要走,易桢忽然想起那天在湖里看见的那半张浸湿的旧信纸。 梁源还苦着脸来问过他们有没有让信完全复原的办法,得知没有之后,直接把被毁得差不多的信给藏了起来,说自己都不敢告诉父亲这件事。 梁存教子极严。 妻子去世之后,梁存与岳家失和,不久便被赶出岳家。直到最近才重新建立联系。 那张信纸应该写于梁存妻子刚去世之际。 那封信上能看清的最后半行字是:“无间蛊凶险异常,但若能达幽冥,血泪无数、人命万千,亦再所不辞……” 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易桢以为这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而此时,她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梁大哥,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吗?当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您和凌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呢?我或许……能够帮帮忙?”易桢问。 这问句单拎出来其实挺冒犯的,但是易桢满脸真诚,她这些天又一直礼貌客气安分守礼的,看起来只是个被长辈照顾之后,想帮忙回去的小姑娘。 梁存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家一直相处起来都不开心。我夫人又不在了,岳父岳母看见我就伤心,后来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让我离开了。” 然后接下来三十年,都再也没有和你、和他们故去女儿唯一的孩子有过任何联系。 易桢满脸同情:“这样啊,性格不合相处起来确实很困难。” 梁存梁大哥走了之后,易桢领着那个小姑娘进了偏院,把她带到之前准备好的房间。 路上又听见风中远远飘来了梨园吊嗓子的唱词。 “小瓶听过这折戏吗?”易桢问。 《锁麟囊》,“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不要执著于已经失去的那些人了。 小姑娘很害羞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摇摇头。 易桢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易桢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和身体剥离开来了。 她的身体在阳光下牵着可爱小女孩的手,朝小女孩笑得灿烂。 她的思绪却幽幽飘远,把这些天收集到的不同拼图碎片归拢在一起,拼出二十九年前真相的一角。 二十九年前明明还有另一对“绝望的丈夫、病重的妻子”。 梁存和他的妻子,凌氏长女。 凌氏长女生下他们的孩子之后,病情骤然加重,垂危濒死。 彼时洛梁城内正在闹黑眚,悲伤的女子剪影静静地立在路口。 当时梁存是洛梁城有名富户凌氏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