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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1/2页)
年日久远,冢中只余枯骨,骨质干枯,根本没有骨髓。 杜常清只好收捡起碎骨,想着拿回去用玉舂捣碎成粉末,或许有用。 他怀揣着一盒经年前的碎骨,又是栉风沐雨循着留在船上的标记原路赶了回来,方落在颉颃楼左侧,忽然又觉得不妥。 该把这盒碎骨给兄长的,由他来转交。 兄长和易姑娘都是很好的人,千里至此,本就是为了成其姻盟。如今他们心生隔阂,佳偶难成,或许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况且本没有深夜拜会嫂嫂的礼数。 杜常清想到此处,正欲离去,忽然又想,兄长已经对易姑娘的身份和目的起了疑心,或许这盒碎骨交给兄长,根本到不了易姑娘手里。 他自是不信易姑娘有什么不轨谋划,只是兄长向来愿意多想几步,不是不好……嗯,于此时确实有些不妥,毕竟病痛不等人。 杜常清正自绸缪,忽见有人从颉颃楼出来,径直上了这边的狭窄回廊。 易姑娘。 她因是新妇,这几日依旧身着红裳,裳衣轻妍,丰姿皎然,披着一身月色,眉间不豫,不知在忧心些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杜常清站在回廊的另一边。 这还是自新婚当夜之后,杜常清见她的第一面。 杜常清方才思虑权衡的那些事,如今已全都忘了。 只记得月华冉冉,自她眉眼身形中来。 或许还是直接给她吧。她自己的伤,理应比别人更上心些。 此事虽于礼法不合,但是他若问心无愧,倒也不必…… 这话想到一半,红衣美人忽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神色有些许惊讶,但着实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杜常清心里打定主意,咬着牙想自己问心无愧,手上拿着盛装碎骨的犀盒,向她走去。 易桢很懵。 眼前光风霁月的白衣男人十分坚定地朝她走过来,这么大晚上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一瞬间脑海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问清楚,可临要开口,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姓名,只好学着大夫们对他的称呼,叫了一声“小郎君”。 易桢看了大半天的书了,阿青昨天把腿磕破皮了没过来,小和尚和他的熊猫跟着船上的侍卫大哥去玩了,姬金吾更是忙得见不到人,也没人和她说话,如今忽然开口,声带紧张,话语最开始的音节直接被吞掉了。 言娇语涩地唤了他一声“郎君。” 正如他穿着喜服去易家娶走她时,两人依礼数共饮那一盏四果茶后,新嫁娘眉眼盈盈,轻声唤了他一句“郎君”。 郎君。你要好好待我啊。 杜常清蓦然停下了走向她的脚步。 一时只觉得神魂俱荡,情不自持。 她唤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是把他错认成兄长?还是…… 杜常清不敢再往前走,他刚才郑重想过的“问心无愧”仿佛是个笑话,一句一句紧追着他问。 问心无愧吗?你这是问心无愧吗? 易桢有些尴尬地笑笑,正要纠正自己错误的称呼,忽然见眼前的白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月色稀薄,他的表情看不真切,瞬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易桢:“……” 易桢:“???” 她抱着满腹疑虑进了屋子,喝了半盏熟水,见姬金吾和几个大夫一起进来了。 “药制好了。”姬金吾不知道又是几天没睡,气色非常差,但神色倒是正常,看不出太多疲乏。 易桢其实不太理解他这种不把自己命当命的活法,怎么说呢,她感觉这个人简直是盼着他自己去死一样…… 医女捧着药进了里间,婢女合上楼阁正门,放下珠帘,关上窗户,张开屏风,然后上前来为易桢脱去外衣。 易桢:“你怎么还在这儿?” 姬金吾波澜不惊:“看看药有没有用。” 易桢:“……”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可能是因为姬金吾就在旁边看着,易桢有点无所适从,她甚至觉得给自己上药的医女有点像张苍…… 说起来她是不信张苍一次没得手就放过她了,天知道这变态躲在哪个角落里谋划着搞死她。 易桢觉得张苍这种人,哪怕去爱一个人,他表达的方式都是“你死在我怀里好不好”。 上药的过程易桢没什么感觉,她的蛊纹这几天其实略有消退,但大体还是长满了整片锁骨和脖颈。 谢天谢地没往胸上长。 “琥珀太多了。”医女观察了一下,说:“药效是起了,但是琥珀留下了赤色痕迹。” 她身上凡是用过药的地方,隐隐约约浮起了赤色的点点印痕,过了一会儿淡了下去,隐约有艳色。 这下不是像吻痕了,简直就是吻痕。 “过几日会自己消退的。”姬金吾瞥了她一眼,继续和医女对话:“既然如此,那药方子的用量我应该确实记差了些,要再减去半厘琥珀屑。” 身后的婢女帮易桢捧了件轻薄外套来,小心避开了刚才上过药的地方。 易桢:“这药方子是你给的?” 姬金吾点点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