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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2/2页)
他侧头望去,躺在榻上的红衣姑娘抬眼在看他,纤细白皙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她想拉住他,不要他走。 刚刚想明白这一点,大夫已经补上了他让出的缺位,隔断了她的视线。 杜常清往外走,穿过几个婢女,来到走廊上。 那个小和尚站在走廊上,仰着头在看门里面,似乎想进去,又怕给人添乱。 他背上换了一个新的背篓,不出意外里面依旧装着那只小熊猫。 “我觉得你躲着新娘子是个坏主意,”小和尚仰着头对他说:“我参加过别的婚礼,在别的地方娶一个姑娘不是这样的。你不喜欢她吗?” 杜常清半蹲下来,也不知道是和他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我没有不喜欢她,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小和尚想了想,表情严肃起来:“你喜欢一个人,你不能通过欺负她来表达自己的喜欢。你七岁吗?” 杜常清:“……” 杜常清:“我没有欺负她。” 小和尚十分耿直:“可是你明明没有急事要做。” 杜常清试图辩解:“我有。” 小和尚:“那你还在这里和我聊天。” 杜常清:“……” 杜常清:“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和尚理直气壮:“没有,因为我七岁。” 范汝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杜常清在和一个小和尚说话,他走过去杜常清才站起来,急切地问:“怎么样?” 一边的近卫很有眼色地把小和尚牵走了。 范汝摇摇头:“没拦到人,但是应该是衮州那伙人。” “衮州那些人是专门做杀手买卖的,”杜常清思索片刻,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是谁雇了衮州的人要杀易姑娘?” “之前路上遇到的魔修恐怕也是冲着她来的。”范汝说。 “她一个高门贵女,是和谁结了仇?” 门外杜常清的疑问没有答案,门里的大夫和医女也正面面相觑。 一副药都还没下,榻上躺着的姑娘气色已经好转了不少,就连她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青紫勒痕好像都淡去得差不多了。 要么她之前的难受模样是特意装出来给夫郎看的,要么她在自愈。 大夫们对视一眼,纷纷排除了后一个答案,不约而同地开始写一些普通的活血养气的养生方子。 简而言之,既然这位未来的夫人要装病,他们配合配合也就是了。 新婚夜一个人独守空房,确实值得装一装病。 姬家郎君平常风流韵事不少,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位绝代佳人冷落了新嫁娘。 确定这一点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轻快了下来,大夫开好了方子出去,还特意嘱咐医女煎好药之后告诉姬家郎君。 大夫见惯了人情,医女告知姬家郎君药好了、夫人可能需要见见您之后,他果然亲自端着药进了新房。 总是夫妻的嘛。 霄汉缥缈,布置好的新房遍地是红烛,房间中间的架子床外罩着层层的红色烟罗,围帐拉上之后,仿佛与世隔绝的小屋。 杜常清端着药,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下,方才觉得自己急匆匆进来的行为不大妥当。 非常不妥当。方才是情莫能己,无计可施。 还是要避嫌的。不然以后兄长还如何与嫂嫂相处? 他俯身把药放在床头,正要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忽然红帘帐里伸出一只纤白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进去。 第12章 寝嬿之事 易桢在思考人生。 围在她床前挨个看诊的大夫似乎得出了什么非常一致的结论,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了几句吉祥话,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意思意思就退出去了。 众所周知,大夫对你越和蔼,你就越严重,大夫对你不耐烦,就证明你万事大吉。 当大夫微笑着对你说想吃什么就去吃吧的时候,基本你就时日无多了。 刚才张苍是真的把她往死里掐,绝对没留手。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爷太久没上一线工作了,竟然出现了杀人没杀死的低级错误。 再疏忽,她也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易桢思索了一下,觉得目前这个可能比较大:她现在身体状况堪忧,大夫甚至给不出任何时候有效的药方子,说不定那几个大夫现在正在商量怎么跳船跑路。 言情小说经常这样嘛,大夫治不好就要给女主陪葬。 易桢能理解,要换她她也跑。 雪崩时,每一朵雪花都勇闯天涯。 她坐在床上严肃地思考完人生,得出结论:就算生还希望不大了,她还是希望大夫不要放弃抢救她,她保证不医闹。 于是易桢决定起床喝点水,写个决心书:让大夫大胆治我,尽力就行,治不治的好无所谓,谁医闹我死了之后就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