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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3/3页)
盏喝了一口,小丫鬟随后接了过去,把茶盏直接递给了盛装打扮的新嫁娘。 姬金吾方才顺势看清面前身着红妆的姑娘。 接着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新嫁娘接过那盏被喝了一口的残茶,用袖子掩了掩嘴,微微在茶盏上抿了一口。 白瓷上留下了淡淡的红色唇印,浅浅一点,教人想起美人乘舟经过莲池时,指尖染着蔻丹,素手拂过清透池水,那一点媚人的惑意看不真切。 她的脖颈修长,玉肤雪肌、娇而不妖,把那盏两人共饮过的四果茶递给小丫鬟后,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眼睫颤了颤,竟然还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郎君。” 这姑娘言娇语涩,外面喜乐声又大,这么轻的一句话,除了就站在她面前的人,谁也没听见。 易桢是察觉到了他的灼灼目光,才刻意唤了他一声,言下之意不必明说。 谁知眼前这位据说是见惯风月、倚红偎翠的阳城城主就这么直接愣住了。 也没有回应,没有接她的话唤她一声“夫人”,更没有任何顺理成章的肢体接触。就这么愣愣地站在一步开外,手足无措地注视着她。 好在唱礼的喜官解了他的围,高声的唱喏把刚才那一瞬间无法明言的滞涩给打破了:“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按礼数,将由新娘的亲兄弟送新娘上轿,新郎不必在轿前等候,而应该上马准备带新娘子归家。 易业诚在喜官的目光驱使下,前来搀扶她的时候,明显是非常不甘不愿的。 易桢刚才一进前院就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还在拦门,为什么不让姬家进来? 然后她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位便宜弟弟,自己适才从父母那里过来,父亲母亲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为难姬家,你不开门我就自己开,看丢的是谁的脸。 易业诚肯定是没信的。 这小子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冬天露脚脖的精神小伙,就十几岁,还没及冠,也就会窝里横,声色俱厉地吓唬吓唬就老实了。 当然也得益于易如平常任性妄为、我不好过大家就都别好过的行事作风。 但是他派去求证的小厮还没回来,易桢就已经要离开易家上轿了。 易业诚脸色不太好,不情不愿地搀扶了她一路,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柄鹿卢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亲姐姐换了个人。 这对姐弟在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这点上还是很像的。 易桢想,年纪轻轻就那么油腻,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她被扶到车轿前,轿前的台阶有点高,她又一身的繁重喜服,腿迈不上去,身边这个名义上来扶她的亲弟弟一点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易桢深吸一口气,默念“现在我没有修为是个弱女子我不能直接飞上去”,用眼神示意身旁随侍的婢女先上去,再伸手扶她一把。 “母亲生你就是为了生我,不然你有什么用?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我。”她上轿上到一半,忽然听见轿前站着冷眼旁观的易业诚这么说道。 非常理直气壮地在埋怨、质问她。 凭什么要阻止我毁掉你的婚礼?你只是婚礼被毁掉了,我可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你不如我的愿,我就是要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易桢朝他笑了笑,伸手提了提自己一步一响的凤尾裙:“我知道。” 她直接两步上了车轿,凤尾裙因为高低落差和她腿部的晃动一直在不停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好听的铃声中,她的声音异常清楚: “我就不。” 丢下这句话之后,车轿的门碰地一声关上了,从窗户附着的软烟罗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美得惊人的半张脸。 那只精致的金制凤凰得了她半分神采,仿佛要腾空飞起,发出清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