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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第3/3页)
架去了。 从医院回来那段路,他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颠成四瓣,着实苦不堪言,也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怎么忍过来的。 《交通法》规定要年满十二周岁才能单独自行车上路,宁小北决定明年一过生日就缠着老爸给自己买一部凤凰,彻底脱离苦海。 宁建国把车轮踩的飞快,宁小北感觉傍晚的凉风吹过耳边,美得眯起了眼睛。 抱好爸爸,要下桥了! 从宁家所在的建德里到第三鞋厂会经过苏州河,要从桥上走。小时候宁小北每次去鞋厂,最开心的就是下桥的这段路。 过了桥中央,宁建国和周围下桥的人一样,用脚轻轻勾着踏板,任凭惯性牵动着车轮快速往桥下窜去。 宁小北紧紧地搂着宁建国,感觉自己简直腋下生双翼,就要飞起来了。 开心伐? 感受到身后儿子身体的温度,像个小火炉一样贴在自己的腰后面,宁建国用手背擦了把汗,高兴地问道。 开心的,回家的时候再来一次。 久违的简单快乐让宁小北心情舒畅,比签了十个大单都让他高兴。 下了桥,往左手边又骑了一条马路,便到了宁建国工作的第三鞋厂。 这里是一片工厂区,鞋厂旁边紧挨着衣帽厂,桥对面就是毛纺厂和棉纺厂,都挨着苏州河而建。服装厂都是三班倒的,现在正是下午交班时期,工厂前走过一群群穿着时髦的青年男工和女工们。 在这个火热的年代里,青年工人们才是时代的先锋。 宁工,儿子身体好点了么? 小北,长远不见了。叫叔叔。 一进厂门,宁建国的同事们就纷纷围了过来。宁小北进小学之前,呆过厂子里的幼儿园,下了班就被宁建国带进车间里玩耍,所以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 宁小北跳下车,牵着宁建国的手,乖乖地叫人。 一串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不要钱似得发出去。还没有到变声器的男孩嗓音细细的,加上他大病初愈,面色憔悴,手上带贴着掉盐水留下的胶带,乖得简直让人心疼。 几个有孩子的女工顿时母性大发,将他揉进怀里好一阵摩挲,还掏出各种糖果饼干放在他的手里。 阿姨,吊针不疼的,真的。其实爸爸不陪我也不要紧,医院里有护士姐姐照顾我就行。 宁小北眨巴着眼睛说道。 小北真是好孩子。我家的小赤佬若是有小北一半听话,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其中一位家长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北,今天怎么那么乖?都不用爸爸提醒就叫人了呀。 挥别众人,宁建国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拎着脸盆往锅炉房旁边的澡堂走着,低头问道。 他这儿子性格内敛,从小害羞,最怕被大人问东问西。今天看到他居然一反常态地落落大方,倒是让宁建国有些看不懂了。 我 正在低头吃动物饼干的宁小北顿时惊出一头冷汗。 完蛋了! 拥有着三十多岁成熟人格的宁小北,严格算来心理年纪比现在的宁建国还要大上几岁。经过那么多年社会的鞭打早就成为了一个进退有度,善于敷衍应酬的成年人。 刚才他表现的过于长袖善舞,只顾着认人,完全忘记了小时候自己可是个内向到让人头大的小朋友。 面对父亲的疑问,宁小北张口结舌,半天答不上来。 老人都说,小孩子是生一场大病就要长一节尾巴,变得懂事一点,果然没错。 不等宁小北找到借口,宁建国自己已经找到理由了。 他摸了摸宁小北的脑袋叹道,不过爸爸宁可你不懂事,也不要再生大毛病了。 老爸 宁小北鼻头一酸,感觉自己又想哭了。 可能是身体变小了,不管心理年纪多大,泪腺总是不受控制,动辄伤感,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宁工,宁工来了啊。 就在两人走过中央厂区花园的时候,一个人影蹿了出来,横在父子两前头。 这不是老马么?你找我有事? 花园里灯光昏暗,树影重重,宁建国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人是原本他们同一个车间的同事马志国。 马伯伯好。 不止宁建国认出来人,宁小北也认出他来了。 见到眼前这个身穿大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蹭亮,微微佝偻起后背的男人,一股无名之火就从宁小北心底窜了出来。 真是冤家路窄。 宁小北对小学时代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回忆,不过这个眼前的老马可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