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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金枝 第2节 (第1/3页)
“等等。” “张公公,还有什么吩咐?”他瞧着张德胜若有所思的模样,忙踩着雪泥回身靠近。 今儿是年初一,四下漆黑,只有一弯细细的新月悬在半空,风一吹似乎都能把它摇落。 张德胜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新月,不知怎的脑海中忽冒出来一人:“我记得,昨晚上散席后柔嘉公主好像是来过。” 后半晌出了事,太极殿忙做一团,他无暇去顾忌,一时抛在了脑后。 但此时一看见这细线吊着的月钩,不知道为何便想起了那抹伶仃的身影。 柔嘉公主? 何宝善心头一跳,确实,他方才清点的时候倒是忽略了。 这宫里可不是还住着一位“公主”么! 只是贵妃死后,她身份过于尴尬,又一直深居简出,倒叫人遗漏了。 偏又巧,昨儿恰来了太极殿? 何宝善眯了迷眼,躬身一拜:“谢公公提点。” 说罢,便提了灯便朝着那猗兰殿走去。 第2章 孽缘 冬日里日头短,天刚一擦黑,宫门便下了钥。 “落——锁——” 老太监清了清嗓,尖细的嗓音穿透一重重合上的宫阙,传到这西北角的慎刑司里,眼帘半阖的精奇嬷嬷终于抬了抬眼皮,斜睨着那站的笔直的人影。 柔嘉刚从猗兰殿过来,长睫上的雪被这热气一蒸,湿答答的垂着,显得那眼瞳格外的黑,脸颊格外的白,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仿佛一张误闯入的水墨画,细骨伶仃。 站了许久,丝丝缕缕的寒气沁进骨髓里,指尖凉的仿佛要结冰,那紧掩着的帘子才终于掀了一条缝。 “叫公主久等了,奴才方才遇上个硬骨头,颇费了一番功夫。”何宝善擦了擦指缝里的血,随手将帕子丢进了黄铜盆,盆里的水转眼便被染的通红,一圈圈地漾开。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柔嘉微微侧身,道了句:“无碍。” 她说着眼帘一掀,水墨画陡然被染成了重彩,何宝善目光一顿,怪不得宫里都在传这是与其母同属一格的祸水之相。 他从前只远远地见过那位让先帝毁了清名的宸贵妃,不过眼前跪着的这个,眼看着出落的要更胜一筹。 要说那位宸贵妃,短短的一生也着实算是传奇,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寡妇一跃成为大缙的皇贵妃,宠冠后宫数年,连她与前夫所生的女儿都一并带进了宫,加封帝国公主。 遥想当年她风光至极之时,甚至逼的皇后离宫修行,害得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韬光养晦,朝野上下一度传出了废太子的流言…… 只是后来先帝猝然崩逝,贵妃殉葬,新皇登基,局势一朝逆转,才成了如今的局面。 眼前的人虽看着清冷无害,但到底是从那场宫闱风暴中活下来的人,何宝善暗自掐了一把自己不可掉以轻心,如今这副模样重现,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他觉着,张德胜的猜测未必没有道理,当下便沉了脸:“想必公主也知道这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奴才就不拐弯了,您只说,昨晚戌时到亥时之间,您待在那儿?” 柔嘉微微垂眸:“太极殿。” 何宝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下一刻忽然扬了声音:“那就没错了,来人!” 他目光突变,露出了精明狠戾的一面,侍候已久的小太监迅速地围了一圈。 “你们要做什么,难不成想反了天了?这是公主,先帝亲封的柔嘉公主!”守在一旁的宫女染秋忙护在了前面。 何宝善却只是笑笑:“公主莫怪,奴才们也是遵万岁爷的口谕办事,公主既认了,合该跟咱们去御前走一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认什么?”柔嘉拿下了染秋挡着的胳臂,直直地看向他。 “怎么——”何宝善拉长了语调,“您没听说?” “公公不必跟我兜圈子,你也知道,我常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