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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见多识广的过来人模样,心里却控制不住发酸,想着年轻真好。 全然忘了自己也才不过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还是个刚出校园没几个月的学生。 自以为拥有比别人更成熟的人生阅历其实是件很傲慢的事,我现在能够承认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是个愣头青,可唯独在感情上,我感觉我什么都未曾经历,心就已经苍老了。 我们从来没有和那对情侣一样的热恋阶段,没有和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像是离开对方就不能活的时候,更不可能被爱情冲昏头脑什么都不顾。如果非要形容,我们之间的相处,像是一下子拨动进度条跳到了人生的最后十年。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对你冷淡,开始没事找事,开始借题发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但你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更不要说和我吵架,只会道歉讨好,做牵强的自我检讨然后再巴巴地往医院跑。 你是愚钝得药石难医,还是狡猾得可以呢? 在这么窒息的一个月以后,北京正式入了冬。我一直觉得北京的气候很不讲道理,从来感觉不到春秋两季,树叶忽然就绿了,天气忽然就冷了,四季陡然被分成两块儿。从上大学到现在我都没能适应,每到入冬时伴随鼻炎的重感冒就会找上门来。 今年的一次来势汹汹,一直拖到了我快要正式入职也没有好转。入职前一天,我实在头晕脑胀,双脚像踩在云朵上,实在撑不住早退回了家。 家里空荡荡没有人气,那时我第一次知道四五十坪的出租房也可以那么空。 我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吃了片白加黑,大衣都没来得及脱倒头就睡。夜里迷迷糊糊发起了烧,手下意识往旁边摸,哑着嗓子要水。 可床边冰冰凉一片,根本没有人气儿,低头看看自己,发现大衣还穿在身上,回来时是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后来是赵安然过来把我送到了医院,我坐在医院长椅吊点滴,超然物外地看着人生百态,脑子里无念无想,发热科这时候还在走动的都是面容憔悴的病人,神色焦急的父母和啼哭不止的孩子。 只有赵安然一个人叉着腰在我面前数落: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生病发烧不会早点叫人,都要自燃了才给我打电话。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是没有自理能力,行,我理解。可你跟我不一样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吗?岑会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你谈得什么恋爱啊?! 像察觉到我面色不好看了,她声音弱了下来,很没底气地坐在我旁边,像哄小孩一样拍拍我的后背说:行了,好歹你也是个病人,我帮你看着点点滴,你靠着我睡会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