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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吸露 (第1/2页)
吸/露[h] 佳期觉得心下酸楚。喜欢自然没有什么错,裴昭甚至一退再退,可偏偏不该是她。 佳期揉了揉眼睛,“陛下……” 裴昭打断道:“你要出宫去,那之后呢?这七年,你要如何抹掉?” 佳期呆了一呆。 裴昭没再说下去,佳期也不接话,邵兴平只觉这二人话赶话说得不大投机,生怕裴昭再说下去就会难听,仍忍不住猜度着他倘若开口,会说什么—— “你是太后,太后难不成还能出嫁?” “就算你敢嫁,难道他敢娶?” “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敢不敢?” 哪怕是裴琅的母妃,哪怕是他麾下万千过命的弟兄,也没有资格逼裴琅舍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何况前路茫茫,舍下之后,连一无所有都是奢望。 何况只是一个顾佳期。 连邵兴平都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看着佳期的神情,终究不忍——她冒着这样的天气,在外头跪了大半夜,而裴琅在前头喝酒周旋,一如往常。这些天琴瑟相谐,大约不过是幻梦一场罢了。 佳期睫毛轻颤,咬了咬牙,“车到山前必有路。” 裴昭咬牙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你当真不悔?” 佳期点点头。裴昭没再看她,转头吩咐邵兴平:“送母后回去。安排行辕,受降后便回长京。” 这话没头没脑的,接在“你当真不悔”后头,简直不知是何意。 邵兴平还在愣神,裴昭方迈入门槛,只听门外“砰砰”数声,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一脚踹开一个侍卫。 佳期跪得久了,膝盖早没了知觉,方一站起来,针刺一样疼。她一个踉跄,下意识将来人向后一推,肘弯直击胸腹,那人劈手亮出匕首,细长刀柄在她后颈处砸下,佳期只听到“砰”的一声,眼前一黑,霎时软了下去。 侍卫们呼喝着蜂拥而上,邵兴平慌得叫了一声:“娘娘!” 裴昭脚下顿住,猛地转回身去,却只见庭中寂寂,地上几片踏破的碎瓦,哪里还有佳期的影子? 邵兴平喊起来:“太后被掳去了!来人——” 同时,一个侍卫抢进门来,高声道:“启奏陛下!耆夜王——”话未说完,便看着皇帝的脸色住了口。 裴昭定定注视着佳期跪过的那一小块青砖,慢慢问道:“说下去。” 那侍卫小声应道:“半刻之前,耆夜王挂印走了。” 佳期后脑勺处钝钝地疼着,渐渐隐约有了些知觉,仿佛是被人扛在肩上,大约仍在外头,因为夜风寒凉。 那人大概肩上吃不上力,过了一阵便将她放下,劈头盖脸拿毛氅盖上,随即是噼噼啪啪的微弱火花迸溅声。 鼻端的气味熟悉至极,混着某种清越的木香。佳期慢慢睁开眼,旋即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她狠狠咳了几声,那人大步走来,将她推倒放平,顺了顺气,皱眉道:“娇气。” 果然是裴琅——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人! 佳期咳得岔了气,一面推他一面打量——这是一座山洞,洞外便是茫茫白雪,夜色万里无边。 这一惊非同小可,佳期猛地坐起来,一把推开裴琅,“这是哪里?你放开——” 她方才被裴琅劈了一刀柄,情急之间未能控住力道,打得着实不轻,后颈上淤紫了整片肌肤,力气也不足,浑身发软。裴琅被她推了一把,也只得无奈死皮赖脸地圈住她,“放开做什么?还想回去跟你那宝贝小崽子诉衷肠?” 佳期恍然明白过来,愣了半晌,突然去他怀中摸索。裴琅笑着推她,“这荒郊野外的,顾小姐这样好兴致?” 佳期急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挂了印?” 裴琅厚着脸皮把人圈在怀里,“印挂了,官也辞了,不然凭你一张笨嘴,说到猴年马月,那小皇帝也未必肯放人……别动!” 佳期在他怀里拳打脚踢,裴琅反正皮糙肉厚,由她乱打。她没几下就败下阵来,也不挣扎了。 裴琅笑着气她:“你急什么?就算白手起家,也少不了你的山珍海味,何况劫就劫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就跟我混个几十年,到老了选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挖坑一埋……哟,这么快就不打了?同意了?” 佳期捂着膝盖,小声说:“……我腿疼。” 裴琅摸摸她的手,也是冰凉,不由得骂了一声:“跪了多久?像根冰棍子。脑子被陶湛踢了么?” 佳期坐在石床上呵了口气,裴琅揉了揉她小小的膝盖,见她疼得一抖,也只好缓了缓声气,“行了,算我是泄私愤才砸你,你砸回来好了。” 佳期说:“你泄什么私愤?谁准你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