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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 (第3/3页)
午后宫人们砸了些碎冰镇葡萄,而后又抬了整块的冰砖上来,摆在裴野桌案边上,隔着那冰砖给皇帝煽凉风。 小猫儿靠近大树好乘凉,于是也叼了自己的团蒲过来,窝在那大冰砖旁休息,身上好歹是凉爽了些,那渴意是一点儿也没减轻。 小猫儿扭头看着那块大冰砖,忽然间便福至心灵他要是舔了那冰块,不就又能消暑解渴,还能不叫那瓜籽发芽吗? 方啼霜想起冬日里白雪皑皑的时候,地上连一根绿芽也不见,这不正说明了种子很怕冷吗?若他舔了冰块,说不定那寒瓜种子不仅不会发芽,还能将它给冻死呢! 小猫儿说干就干,见没人注意到他,他先是偷偷地将脑袋探了过去,然后悄咪咪地伸长了舌头,做坏事一样在那块大冰砖上舔了一口。 谁料就是这么一小口,小猫儿的舌头就黏在冰上拔不下来了。 他惊慌失措地一抬脑袋,很不明白这死了的冰块怎么还能咬人呢? 这会儿他是进退两难,再进一步,怕舌头黏得更死了,再退一步,怕自己就此失去了这个舌头。 裴野听见身旁侍者的惊呼,这才低头看了下来,不仅不出手搭救他,还要在旁边笑着说风凉话:你怎么这么不挑,什么都馋,什么都吃? 小猫儿有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含含糊糊地嚷嚷着。 裴野笑完他,倒是端了一盏不冷不烫的茶水来,然后徐徐倒在了那小猫舌头与冰砖的连接处,没一会儿就把小猫儿的舌头给解救了下来。 皇帝瞧那小猫儿的脸上先是解脱的欣喜,而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整只猫瞬时便就生无可恋了。 怎么了,舌头冻疼了吗?裴野问。 小猫儿悲伤地摇了摇脑袋,方才裴野用茶水解救他的舌头的时候,他没忍住喝了点。 运气不好的话,只怕肚子里的瓜籽今日就要发芽长苗了! 这可怎么办?他还没活够呢,好吃的也都还没吃够 小猫儿就这么继续苦熬到了夜里,用哺食的时候,婉儿发现今日给方啼霜准备的那碗水他连一滴也没动过,就连哺食用的也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她担心小猫儿是害了什么病,于是忙去捉了那试图以打盹来抑制口渴的狸奴,随她一道前去面圣。 入夏了胃口不佳,膳食用的少了也情有可原,可怎么这一大碗水,主子一点也没用呢?婉儿忧心忡忡地说,而且今日从兴庆宫回来之后,主子便一直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奴婢心想,可别是晕车或是中了暑。 她这么一说,裴野也重视起来了,忙吩咐了宫人去请秦太医过来。 秦太医三天两头地往猫舍里跑,都快成了小猫儿的御用太医了,轻车熟路地绕了小路赶过来,没一会儿就到了御前。 秦太医先是让小猫儿躺倒在坐塌上,然后按了按他的肚子,又替他做了一回例行检查,倒没查出什么大毛病来。 猫主子并无大碍,只是瞧上去有些缺水的迹象,多给它喂些水下去,想必胃口自然就好了。 婉儿闻言,忙端了一碗水来,眼看那碗水都要抵在小猫儿的唇边了,不料他却拼死了也不肯喝,没人知道这小猫儿怎么忽然对水就有了心理障碍了。 婉儿见状忙劝道:这水是才从井里打上来的,是很干净的,主子就用些吧。 小猫儿还是死死闭着唇,一滴水也不肯沾。 秦太医的脸色稍稍变了变,转身对皇帝说:陛下,猫犬若是怕水以至于不肯喝水,很可能是患上了瘪咬症,倘若真是只怕是只有不到十日了。可猫主子都养在宫里,平日里也不与其他狸奴犬儿打闹,怎么会患上这样的病呢? 裴野对猫狗并没有什么研究,这种病症他是闻所未闻,但那句只剩十日显然是惊到他了。 这么严重吗? 秦太医虽然在治猫治狗上有所研究,但他被召进宫做太医到底还是为了医人治人,医治过的动物也不过就是这小猫儿与那清宁宫的犬爷,以及南御园的那些奇珍异兽,对这个似乎只存在于偏门医书上的病症并没有实际的了解。 卑职也不敢确定,这病在狸奴身上很罕见 秦说完又半逗猫似的地闹着那小猫儿动了动,见他除了不愿喝水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他便又仔细忖了忖。 小猫儿本来就快渴死了,偏那婉儿还端着那么老大一碗水在他前面晃,他眼里只有那碗水,至于秦和裴在说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去听。 秦太医最后又说:应该不会是瘪咬症,若主子还是不肯喝水,一会儿可以煮些粥汤一类的吃食,哄它吃了也好。 裴野稍一点头,偏头吩咐宫人道:让小厨房煮些绿豆粥过来,煮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