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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神情从未有过如此认真。 段翊霜望着薛兰令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薛兰令,我不要回头。” 薛兰令竟也极不明显地蹙了下眉。 金骨扇打在臂弯,薛兰令浅浅吸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想活着,那就应该明白,我让你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事。” 段翊霜道:“我当然知道,我也很明白。你不想活着,那等你死了,我也不活。” 他似乎将生死置之无物。 轻飘飘的,无所在乎。 他一语落音,金骨扇也随之落停。 薛兰令低声问:“段翊霜,你有病吗?” 段翊霜轻轻笑了笑,他回答:“我就是病了,我得了一种你不活,我也不活的病。” 薛兰令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段翊霜道:“我就是这么幼稚。” 薛兰令又道:“你太任性了。” 段翊霜颔首应了:“我当然任性,我从不任性,如今可以任性了,就要这么任性。” 甚至于他又接下一句:“你想要我和你划清界限,那我现在就走出去,告诉所有人,我发了疯一样喜欢魔教的教主,我喜欢薛兰令,我爱他,我能为他盗走不识卷,我就要做这个武林公敌。” 然后他转身,极冷静地,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现在就去。” 可他没能走上三步。 薛兰令握住了他的手腕,运力将他拽了回来。 纵然能够设防,好像也防不了薛兰令如此澎湃浩瀚的内力,他只觉自己像一滴入海清水,挹过溪岸草木,如吹一阵秋风。 地旋天转,夜色幽深。 只此片刻,恍如一瞬。 段翊霜撞在树上,背靠树干,巨力让这树枝轻震,摇落下如雨秋叶。 他微微仰起头来,喉前抵着一片锋利的薄刃。 薛兰令道:“那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他眼里溢着笑意:“那我在路上等你。” 于是他听到薛兰令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他回答:“我没有发疯,但如果发疯才可以和你同生共死,那我就要发疯。” 薛兰令说他:“你真的有病。” 他甚至笑得喉间颤动,喉结滑动间被薄刃割出一条极浅的血痕。 段翊霜道:“薛教主说这么多话,怎么还不杀我?” 薛兰令没有应答。 贴在喉前的薄刃瞬息不见,他恍惚片晌,只觉得身体轻飘飘飞起,再重重落了下来。 耳边传来悠悠荡荡的水声。 是溪流。 他砸落在溪水之中,衣衫很快浸湿,溅起的水珠洒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