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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13节 (第3/3页)
当初还是小小御史的王兴国控诉罪名供认不讳,并且在杨晏清抵达京城的当日自尽于大理寺监狱。 当时的情形如今想来仍旧如利刃割肉般悔恨痛楚,但对于杨晏清而言,更痛的更无法释怀的,是锦衣卫贯穿这件冤案始终的行为。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言煜当时在哪里? 哪怕案件再扑朔迷离,不论是蔺皓之还是言煜都该知道只要拖到他来京城,再铁板定论的案子也有被撬动的可能!为什么不等他来?! 当年的杨晏清风尘仆仆进京之后面对的,就只是一件潦草结案封卷的文字狱案,一座烧焦破败焦骨遍地的蔺府,曾经结拜大哥蔺皓之的尸身,二哥言煜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以及……那个曾经雄心勃勃大谈阔论想要改变朝廷如今却负了他两位义兄的帝王。 *** 六年前·皇宫·御书房 “你来了。” 年过四十的帝王此时看上去眼神苍老疲惫,再也不复当年四人遇见时的豪情壮志,意气风发。 他并不意外这位绕过禁卫军与门口值守的内侍太监堂而皇之踏进殿来的青年——他曾经无数次的设想再见这轮明月会是何时何地何种情境,无数种的可能,却从未想到是如今的裂痕以对。 “我当然要来。”杨晏清的背后是清冷的月光,也是那晚蔺府冲天而起的凄厉火光,“陛下,您输了。” 当年帝王雄心壮志之时,杨晏清便说过他们不会成功。这位帝王的性格仁善宽厚,知人善任,做事畏首畏尾,亲和有余魄力不足,这样一个帝王生在这般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注定只能成为政治的傀儡。 帝王坐在御座之上,明明是俯视青年的角度,却从青年眼中看到了清晰可辨的悲哀怜悯与不屑。 帝王沉默着,束手而立的杨晏清也没有说话。 良久,帝王闭上眼疲惫道:“朕不可能放任你以私欲搅动朝局,大庆朝经不起你这样不计后果的报复。” 内阁、军队、百姓,三者互相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先祖废弃国相建立内阁以来,四代的帝王信赖已经使得内阁深深扎根在大庆朝内,今日杨晏清当然能直接杀了内阁的三位阁老,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什么都改变不了。 更何况以杨晏清的性子,如此滔天之恨,哪里是三条命能够填的上的。 杨晏清垂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沉默着出了好半天的神,叹道:“两年来,陛下曾经招揽我一十四次,怎地如今我就站在陛下面前,陛下却不敢用我了呢?” “因为朕如今信不过你。”帝王的脸色晦暗莫测,他与台阶下的青年四目相对,想起当年那番在月下的酒后论政。 杨晏清此人有定国□□之才,亦有祸乱朝政之能,没有氏族牵累,没有软肋裹挟,是忠是奸全在其一念之间。当年尚有蔺皓之和言煜制衡,现在这般局面,杨晏清入朝报仇的目的昭然若揭,届时定会将朝中上下搅动个天翻地覆。 “陛下信不过我不要紧。大庆朝北接祁国,南有外族,杨某不才,虽然只是一介学识微末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书生,但投诚君主出谋划策的本事还是有的。”杨晏清抬头直视上方的帝王,微微笑开,“这两条路无非是麻烦了些,但到底都能达成所愿。” “杨晏清!”帝王拍桌而起,被这番近乎威胁的话激到怒火狂炽,“你要通敌叛国吗!!” “陛下,您知道的,大庆朝从来都不是我的国家。”杨晏清的眼神极冷,表情极淡,“她是你们的国家,生死存亡又与我何干?” 他的国家,早就亡了。 在国门被攻破的那一刻。 “今日大庆朝的内阁重臣冤害我义兄一家性命,陛下庇护内阁欠下一个公道。因果报应,来日我便用这一国鲜血祭奠我义兄在天之灵,岂不畅快?” 帝王当然知道杨晏清的话并非说说而已,他们四人当年结识之时并不知道对方身份,杨晏清的来历在之后也成为了四人共同保守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没想到如今,这个秘密却被杨晏清反过头来刀悬在他的脖颈间。 帝王颓然地瘫坐下来,颤抖着闭上眼,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示弱的语气叹息:“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卷进来?去做你的县官,逍遥江湖……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