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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 (第1/3页)
那块方牌正面用洛城文字雕刻着长生二字,背面是繁复精巧的平安纹,看模样还很新,显然主人自拿到它后并未过多长时间,虽是一方命牌,却比军营统一发的要精巧许多。 那是时野亲手替卿长生做的命牌。 一瞬天地皆静。 时野拿唯一还算干净的手心小心翼翼擦净了方牌上的血迹,接着珍而重之的将它放进贴近胸口的暗袋里。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喉头却突然泛起一阵腥甜,他猝不及防呕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竟生生昏死过去。 时野整整昏迷了九天,头三天他的情况很不好,竟是无论喂什么药都被他吐了出来,一大碗药至多能喝下一口。 军医急的叹,直道这是时将军郁结于心,他自己不愿好,便谁也拿他没办法,倘若挺不过来,便只能准备后事。 时野到底是不想死,第四天时军医觉得已没有了希望,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给他喂了口药,却不想这次他再没将药吐出来,军医大受鼓舞,又连续喂了他五天药,终于是将人从鬼门关处拖了回来。 第十天正午时,时野睁开了双眼,只过了短短十天,他便瘦得脱了相,一双眼睛如同深潭死水,再没有一丝光亮。 守着他的军医见他醒来,哪怕察觉到这人似乎与以往已经全然不同,心里终究是欣喜的,便兴高采烈恭喜道:时将军能醒来便好,前几日您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所幸时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总算是安然无恙了。 时野抿了抿惨白的唇,轻笑了声。 是吗。 因着太久没说过话,他的嗓音如同打磨过的砂纸般粗哑难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初时真的不想活了,只任由自己的意识向一片漆黑的深渊里沉去,可后来不知怎的又想起小卿的仇还没报,哪怕当时意识已经混沌,却仍是凭借本能奋力抓住了满目漆黑之中那唯一的一缕光。 转眼五年已过,因着奇袭金孟城成功,破开了通往文丘的第一道关卡,之后时野带领的夏国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在打下了距离文丘国都仅仅百里之遥的利克城后,文丘皇帝终于向夏国递了降书,称甘愿永世为奴,只求夏国留文丘一条生路。 皇帝经过再三思索,最终还是收下了文丘国的降书。 一场可能祸余百年的交锋,竟以迅雷之势被平定了下来。 时野在此番平乱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被皇帝接连九道急诏诏回了帝都,甫一回京他便赶上皇帝在宫内设宴款待文丘使者,于是连家门都还没进便被接去了皇宫。 筵席上一片觥筹交错,伴着歌姬娇软的哼唱和舞姬翻如莲花般的衣袖,竟一时令时野有种身在梦中般的不真切感他已经离开京城数十年了,原以为一辈子都将再没机会回到这里。 文丘国为表归降诚意,竟是派了太子来做特使,其余手下亦是文武重臣,此刻他们表面看似一团和乐,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萦绕在大部分人眉间的忧虑之色。 毕竟家国命数自古便紧密相连,此番战败,他们谁也不知未来等待文丘国和自己的将是何种命运。 皇帝见了时野,高兴非常,直夸他是少年英雄,青出于蓝,并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封他为神武侯,赏金万两,良田千亩。 夏国异姓王侯实属少见,自建国至今也不过三人,皆是名垂青史之辈,皇帝宣布此项决断时众人有一瞬的哗然,不过很快便重归寂静。 时野此番立的是护国之功,至少可保夏国百年无虞,此番丰功伟绩,被封个异姓侯又有什么稀奇。 皇帝似乎仍觉不够,又问时野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时野的目光在文丘使团中逡巡片刻,随后跪地拱手道:谢皇上厚爱,时野确实仍有一心愿未了。 他伸手指向席间的某一人。 此人名为塔巴洛,在两国正式开战前趁夜偷袭我军,致使我军将士损失惨重,时野在那时便立下誓言,此生一定要取此人的项上人头,来告慰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 时野此话一出,原本缩在人堆里的塔巴洛瞬间白了脸色,他来时便知倘若此番碰到时野,必然无法全须全尾的离开,却未曾想过这人居然如此大胆,竟敢直接向夏国皇帝要自己的命。 皇帝闻言也有些沉默,今日他设此筵席的目的是向文丘展现自己的交好意图,虽然他并不在意这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