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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事实。 柏砚想起今日的事,手下动作便慢了,萧九秦眼下的那一道疤,他熟知内情。 三年前,北狄第一将达纳罕亲率三万铁骑南下,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狄蛮子骨子里就带着嗜血,但凡攻破一城便在劫掠干净后屠城。 大梁九日被屠四城,无数人家破人亡。 就近的府县兵马一个个退缩不敢应战,最后是萧九秦急行军率千人赶来,与北狄三万铁骑打头遇上。 不到千人对上三万精骑,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此战萧九秦必败,但出乎意料的,三日后,达纳罕退兵五十里,与萧九秦阵前对赌。 其中曲折无人知道,但传到郢都的军情中描述的是,萧九秦只率百人与北狄万里挑一的千人精骑展开一场厮杀。 死生不论,只看最后哪方留下的人更多。 这样的对赌荒谬至极,但是萧九秦偏偏用这赢面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扭转战局。 达纳罕输了。 萧九秦险胜。 达纳罕折损千人,萧九秦却命悬一线。他眼下那一道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 柏砚攥紧了布巾,脑中模模糊糊全是萧九秦那会儿的冷戾态度,“平津侯府的门,可进白丁,可进废奴,但你,没资格再踏进一步!” “叩叩!” “公子?”屋门敲响,柏砚回神,他敛去面上的神色,随意披了件外衫开门。 萧叔跟着婢女过来,还带着一个不小的药箱子,柏砚知道自己推拒不了,只得先去沐浴,热水洗了三遍,总算将一身的污秽彻底清洗干净。 “公子也太不小心了,伤口沾了水万一起了炎症怎么办?!”侍女落筠担忧不止,替柏砚擦了发,而后小心揭开纱布,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伤口果然都浸了水……” “快去请大夫来。”萧叔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是。”落筠转身匆匆离开。 柏砚不语,神色不属,好半晌才开口,“萧叔,我碰到萧九秦了。” 萧叔处理伤口的手一顿。 柏砚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继续道,“他现在,不大像了……”嘴边的笑要露不露,“脾气更臭了,人也瘦了一圈,就是……嘴皮子利落了不少。” 说到这儿他轻轻笑了笑,“说来也是倒霉,明明想避着他,但偏偏与他碰上。” “阿砚。”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做安慰,但他知道,不论安慰的话说了多少,都不足以填补心底破开的那一处大洞。 他看着柏砚被平津侯带进府,看着两个孩子长大,说二人亲密无间不为过,比起府里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二人更胜似亲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