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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软了。 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放过了他。 他终于得以解脱,眉梢眼角却又流露出一丝不自觉察的留恋。 对你的,对放肆而不受控制的欢愉的。 “阿凝,你很喜欢么?” 你仍不甘心,恶意地在他耳畔私语。 见他窘迫,你又说:“你若喜欢这样,我日日都这样对你。” 他耳根绯红地瞪你。 终于用手轻轻捉住了你的手腕。 也许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这样轻飘飘地抓紧了你。 你不情不愿地闭上嘴,抱紧了他休憩。 好半晌,埋在他怀里低语。 “别走。” 140. 顾清川生下来就是储君。 从生下来,就做了一个艰难的比较。 他的母亲和他。 放在皇权的天平两端,他母亲二十年的血肉比不得他这轻飘飘的五斤,于是他的母亲埋在黄泉之下,而他得以降生,成为了旧朝的储君,江丞相的学生。 顾瑢体弱,后宫妃嫔仅有寥寥数人,数月见不得他一面,也很少同他会面,负责管教他的,是江疑。 那时江疑待他并不宽和,甚至是严厉冷硬的。 江疑兼任他先生时,不过二十几岁,正是翻手云、覆手雨,说一不二的时候,“江氏窃国”之谈甚嚣尘上,朝中元老不满他只手遮天,便从储君处下手。 而他被宫人撺掇几次,听多了这样的话,曾当面质问他。 他问:“先生挟势弄权,可是打算取顾氏而代之?” 江疑并未答他,却将他身边的宫人尽数打发,罚他禁足抄书,以反思轻信莽撞之过。 高高在上的储君头一次遇挫、头一次骂人,骂得便是江疑。 江疑一直如此,罚过他抄书打水,关过禁足,也动用过藤条,鲜少和颜悦色。 江疑待众人皆温和,唯独待他嘴脸冷肃。 他憋着一口气,学文习武,非要让江疑后悔不可。 终于在所有臣子都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之材时,他质问江疑:“先生如此恨我,难道不是因与父皇旧情?” 他满以为会看到江疑恼羞成怒。 江疑却只淡淡看他:“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爱慕父皇而不得,我却是父皇同别人的孩子。”顾清川说。 江疑沉默了片刻,竟然却笑了。 “我的确曾爱慕主君,因江疑少时困苦,未曾见过暖意,只有你父皇抱薪而来,以至亲待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坦荡平静得惊人,“江疑愿感念终身。” “殿下是江疑至亲的子嗣,何来恨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