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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 第24节 (第1/3页)
“为何染血,又抛埋在土坑中?” “臣弟已将这柄剑赠与叶东楼,之后如何,委实不知。” “何时所赠?” “……今日午时。” 也就是说,在叶郎中遇刺坠楼之前,豫王好巧不巧地,送了他一柄剑?事后发现剑身染血被弃,又与死者腹部伤口大小吻合?在场官员们窃窃私语,却没一个人敢出言诘问。 刑部尚书王提芮在此刻挺身而出。这位六旬老臣,颈长如鹤,腰身略微佝偻,形容不甚美观,却素以执法严明、刚正不阿而闻名朝野。 他拱手道:“佩剑染血,疑似凶器,又曾赠与叶郎中,豫王殿下与此事或有勾牵,还望陛下不徇私情,彻查此案!” 景隆帝知道这位老臣执法多年,说话一贯直来直往,对事不对人,倒也没有动气,那厢豫王当即反驳:“就算此剑是凶器,也不能证明与孤王有关,就不能是凶手拔了东楼佩在身上的剑,反过来刺伤他?” “除了凶器,还有动机。殿下与叶郎中关系匪浅,内中隐情自不必说,如何没有勾牵?至少也是个嫌疑。”王提芮梗着仙鹤脖子,争锋相对。 豫王不屑地笑了笑,不跟他争辩,朝皇帝拱手:“臣弟对叶东楼之死,十分伤感难过,但问心无愧。皇兄当知臣弟的清白。” 景隆帝淡淡道:“无论是巧合,还是勾牵,双方都得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对方有罪,或者自己无罪。若是都拿不出证据,那就从长计议。” 这话明着看不偏不倚,但说到底还是偏向了豫王。凶手杳无踪影,豫王一口咬定剑已送人,自己又去哪里找确凿证据?王提芮却迎难而上,铁铮铮道:“那么还请豫王殿下举出物证或人证,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 豫王深吸口气,望向皇帝。 皇帝面色平静地回看他,并不作声。 终归还是不肯替他兜底,是想借此事敲打他一番,好叫他今后别再招惹朝臣?豫王敛目,心底冷哼一声,道:“我有人证。” 王尚书逼问:“谁?” “司经局洗马,太子侍读,苏晏。” 苏晏正低着头,用鞋底碾地上的蚂蚁,忽然听见提到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与豫王投来的深切而寒凉的眼神对个正着。 这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豫王的心声,还带着立体混响效果:乖乖,你可得替本王作证,否则把你也一并拉下水,看最后谁更倒霉。 摊上你这么个死皮赖脸的王爷,我已经够倒霉的啦!苏晏心底大为叹气,无奈出列:“臣为豫王殿下作证。午时,殿下奉命教臣射箭,就在龙德殿后的林子里。不久臣酒劲上头,呕吐不止,殿下好心扶我去精舍休息。叶郎中此时来到精舍,与殿下叙谈,殿下当场取出这柄鱼肠剑,赠与叶郎中。臣不想搅扰了他二位,便自行离开,回到射柳场。之后的事,臣就不知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朝臣们多的是有心的人精,不免暗自琢磨:这苏清河如此长相,比叶东楼还标致几分,豫王猎艳成性,扶他去如何“休息”?那叶东楼赶去精舍,又是怎么“叙谈”?莫非是三方情债,纠缠不清? 顿时投向苏晏的几道视线,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暧昧窥探之意。 苏晏心里窝火,望向景隆帝,见他神情虽平和如常,眼底却仿佛暗流涌动,是龙心不悦的信号,知道指望不了皇帝救场了,默默叹口气。 豫王直视王提芮,提高声量:“王尚书指谪孤王有杀人嫌疑,可有真凭实据?” 王提芮只好朝他拱手:“尚未有其他证据,不敢妄自指谪皇亲。老臣只是说,王爷与此事或有勾牵,如果没有最好,清者自清。” 此时,锦衣卫指挥使冯去恶亲手端着个长长的木盒上前,禀道:“皇爷命臣封存的院画在此。” 景隆帝颔首道:“开盒验画,朕要看看,案发前一刻,这场上究竟都少了谁?” 冯去恶启封开盒,锦衣卫当即将几幅长卷在台阶上一一展开,皇帝领着众臣,俯身细看。 其中一幅,画的正是太子得胜,领赏谢恩的场景。 从画上看,画师所处的位置应在较高处,居高临下,射柳场上众人行止,一览无余。 这是当代颇具盛名的名家商浦商莲洲的手笔,他尤其擅长画人物,笔法劲健,场面浩大,又工致细腻,色彩鲜明亮丽,人物容貌衣着栩栩如生。 苏晏忽然想起,他前世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