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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心无旁骛地相信了自己的记忆,认为温佑斓是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哥哥,引发跳楼的那次囚禁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意外,又因为两人之间命运的不同,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歉疚与想要弥补的感觉,在一些不算重要的生活小事上,他自愿听从温佑斓的安排。 直到温佑斓让他放弃齐宴。 这个美丽的梦境出现了裂痕。 窗外热辣的日光晒进来,将温佑斓的表情照得很清晰,他正在等待段殊的回答。 温柔包容的哥哥,为了弟弟的安全着想,才提出了这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要求。 段殊不禁想起那封邮件里曾写到过的第二人生。 在上个世界,他不过是个局外人,他以客观的视角观察探索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亲身经历那场小巷里的暧昧相遇,也没有切身体会过“段殊”对陆执日渐失去底线的迷恋,甚至连戚闻骁向他忏悔时,他都不清楚两人间真正的过往。 所以段殊能毫无障碍地按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个故事。 这并不是体验者的第二人生,他仅仅是担任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只需要冷静审判的上帝。 被美化过的记忆环绕着的此刻,不知不觉便陷入原主生活的当下,才是真正的第二人生。 “这次会尝试新的接入情境,需要尽可能的专注,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段殊一直以为那句话指的是,他在宙斯世界里醒来时正身处高速行驶的赛车之中。 其实并不是。 研究员们有过十分隐晦的提示,但他还是被“段殊”的记忆迷惑了,失去了应有的专注。 而且,这个故事的主题是强制。 如果他足够清醒,足够抽离,那他自然会聪明地选择逃离,根本不可能陷入强制,这个故事也就无从展开。 不同的故事和主题,需要不同的叙述方式。 双重赔偿中的替代品故事已经持续了很久,他只需要做那个破开迷局改变自身宿命的人。 而在午后之爱中,强制并未开始,故事里的那次囚禁和挣脱尚未到来,温佑斓还没有做过任何强制性改变他选择的事,他在用漫长熨帖的爱融化体验者的防线。 直到这一刻,他想从弟弟的生活中剔除过分刺眼的齐宴,段殊才陡然惊醒。 这一次,齐宴依然给他留下了一道线索,就像那张伴随甜点送来的寄语卡片。 齐宴没有改变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外形,甚至在故事刚开始的时候,就直接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是段殊在这个故事里确认自我的锚点,也是诱发故事向前推进的导火索,正如戚闻骁的那个电话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