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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面色复杂。 形销骨立的青年就着她的手饮下热茶,温热自喉管蔓延至肺腑,他又咳了几声才稍微缓过来。 他猛地伸手拽住身侧之人的手腕,用力之大,不知是在挽留什么,他张了张嘴,无数言语涌至嘴边,却都是被他咽了下去。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姜沉默着任由他的动作,待他的气息稍微平稳下来才拿过一旁的斗篷披在他肩头,“重伤加高热,好在有惊无险,三哥且……安生养伤吧。” 谢汇垂眸看着掌中这截微凉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了按明显的青色血管,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蓁儿的事,你是何时知道的?” 许是觉得小姑娘的手太凉了,他将怀里的手炉递过去,将人按着在榻边坐好。 谢姜顺从的挨着他坐下了,语气古怪,“我一直都知道……三哥,我从未怀疑过她不是你的胞妹。” “你们的眉眼与贵……与姚氏都有几分相似,三哥没有发现吗?” 谢汇猛地抬首,愣怔的将她望着,表情似悲似讽。 谢姜叹息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之余青年撕裂般的咳嗽声,谢姜移开视线,拍着他的脊背。 窗外的梅树不知被什么拦腰斩断,一地的落花也早已被尘土掩埋。 两刻钟后,圣旨到。 圣人终究是留了谢汇一命,只撤去了他的封地,将其贬为庶人,罚他去守皇陵。 谢汇平静的接了圣旨,转身去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现在只是个戴罪的庶人罢了,比宫中那些洒扫宫人还不如。 “天冷,回吧。” 谢汇忍着身上的伤口站起,为谢姜紧了紧斗篷,掌心轻轻拢过她的鬓发,干裂的唇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园园,再见了。” 此去便是永别,他是知道的。 他并没有有多少怨怼,这是他应得的。 只是……还是稍微有些不甘罢了,他这一辈子,被欺瞒,被算计,到头来失了本心、折了命。 一事无成。 谢姜低低的“嗯”了一声,将小手缩进斗篷里,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眼底酝酿着水雾迷蒙,而后转身走向殿门。 又开始下雨了,月白急忙撑了伞将谢姜遮住,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迈步,生怕她情绪不稳而摔了。 不过谢姜走的很稳,步伐没有丝毫紊乱,直到修鞋跨过了门槛,她才停下脚步,回头透过连绵的冰冷雨丝看向檐下。 身披玄色斗篷的青年靠在廊住旁,面色惨白,唇角还有隐约的血迹,应当是方才咳出来的,通红的双眼让他看着宛如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