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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第2/2页)
事不羁,可此番,不止是我,就连师兄也觉得太过!” 这话说得诛心,玄宁在丁芷兰开口时就已蹙眉,待她说完后,轻斥了一句:“勿要胡言。” 丁芷兰冷哼了一声,她是真的看不惯玄宁对待朝婉清和盛鸣瑶的差别。 这些时日,盛鸣瑶总去她的医宗,帮她做点小事,同时也跟她探讨一些医理。 丁芷兰意外发现,虽然盛鸣瑶在某些基础医术上显得有几分无知,可在一些很高深的领域却颇有悟性,甚至能深入浅出、举一反三。 在那一瞬间,丁芷兰和常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么好的徒弟,你不要给我呀!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丁芷兰摸出了飞花蝶,临行前,到底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宗门里的一些谣言,你如今得了空闲,实在该管管。” 谣言? 什么谣言? 玄宁是真的有几分困惑,直到他转身进入了洞府后,才反应过来,丁芷兰指的应该是那些门派里的闲言碎语。 无非是懦弱无聊的家伙,编排出来解闷的东西罢了。 玄宁知道,但他从不在乎这些。 当时年少,玄宁又天性傲慢,目下无尘,被人背后议论简直是家常便饭,什么难听的话玄宁都听过,但玄宁从来置若罔闻。 无非是一些弱者的嫉妒罢了,他们自己不去努力变强,却敢对强者指指点点,无非是因为强者太过宽容罢了。 玄宁根本不屑理睬,后来他突破元婴后,直接越阶挑战了金丹期的修士,将其斩杀剑下,从此之后,所有弟子看着玄宁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与之相对的,除了与他师出同门的常云、丁芷兰,其余弟子皆不敢靠近玄宁。 这也很好,玄宁觉得自己周围都清净了许多,他素来不喜欢那群庸碌之辈,到是帮他免去了许多烦忧。 可人是会变的,热闹久了就会觉得吵闹,清净久了也会觉得孤寂。 修仙之路太过漫长,漫长到难以窥见它的尽头,身边之人或是离去或是陨落,或是突兀地、毫无预兆的直接消失。 岁月蹉跎而漫长,无所事事的玄宁终于松口收徒。 随意一眼,玄宁就在上山的近千人中,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人的话,我是乐郁,快快乐乐的乐,郁郁葱葱的郁!” …… 往事如刀似剑,总是浮现,总是割裂心弦。 玄宁从来是个孑然一身的命格,在曾经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岁月里,他亲近之人除了师父、师兄、师门三人外,便只剩下唯一的弟子乐郁了。 ——玄宁真人门下首徒,乐郁。 不知为何,这些时日,玄宁想起乐郁的次数愈加多了。 或是年少轻狂时演练剑法张扬肆意,或是下山捉妖取硬生生要给自己带些凡俗玩物的古怪亲昵,或是…… 或是在苍破深渊,状似癫狂,与自己对剑而立。 由于被妖物侵蚀利用,乐郁原本总被夸赞龙章凤姿的外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大半张脸的皮肤皱起,素有洁癖的他面颊上还留着脓水。在见到玄宁时,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咧开嘴,尖利的牙齿上甚至还有未咽下去的血肉。 若不是有探寻踪迹的罗盘在,就连玄宁也不愿相信这是乐郁。 玄宁想过无数次要如何对待这个欺师灭祖的逆徒:他想斩下乐郁的头颅,他想将乐郁碎尸万段,他想把乐郁丢入惩戒堂中的炼妖池内,让乐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之间会有一场大战—— 但不该是现在这样。 他甚至不认识自己是谁。 玄宁看着面前的怪物,握紧了手中的剑,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剑锋已经没入了乐郁的心脉,轻易得仿佛在嘲笑他之前如临大敌的戒备。 面前的景物再次被血色浸染,玄宁空洞地看着近在迟尺的故人,机械地抽回了手中的剑。 …… 这是玄宁的心魔。 般若仙府无人知晓,冷心冷情的玄宁真人居然早已有了心魔。 其实这也正常。 每一次心魔出现,玄宁都能将其斩杀,因此哪怕过了百年,也未出过什么岔子。 再次清醒后,玄宁索性不再尝试去入定,不自觉地又开始想起了另一个弟子。 ——盛鸣瑶。 这个名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就在玄宁以为它会顷刻消散时,一时不察,让它溜进了心中。 玄宁脑中忽而浮现起最初遇见盛鸣瑶的场景。 说来也很简单,那时的他亲自下山缉拿妖兽,在人间偶遇了这个长相与朝婉清相似的孩子。 与朝婉清不同的是,盛鸣瑶家境不好,当时的玄宁尚未将来意表明,那家人已经齐齐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头磕得砰砰作响,口中直呼“求仙人垂怜”。 求仙人垂怜。 嘴上说得好听,可那架势,却活像是玄宁不带走盛鸣瑶,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玄宁之前摸过盛鸣瑶的根骨,说实话这根骨放在修仙界里勉强能在及格线上下徘徊,然而在玄宁眼中,实在差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