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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夏(5) (第1/3页)
送饭的人来时,看见张副官端坐在小小的桌子旁,眼下发青,放下餐盘后,那人照例立即离开,却不想被张副官叫住了。 “请问有烟么?” 那人注视着张副官,面无表情。 “我实在太闷了。”张副官苦笑,“这不比关禁闭好多少。” “你至少该庆幸你还能走动,还能见着人,你还能讨根烟抽。要是关禁闭,你人都坐不直。”那人掏出烟盒来,扔了两根过去。张副官接住:“谢了。” “有这样新鲜的空气,你竟还想抽烟。”那人又递了火柴盒过去。张副官划了一根,哑火了,扔了又再拿一根,点燃了烟。但他抽到第一口烟之后,就呛得咳出了肺音。 “搞了半天,你不会抽烟?” “我……”张副官又咳了一阵,“我的项链,能还给我了吗?” 那人并不回答,收回了烟盒和火柴,才说:“不会抽就别强行抽,吃饭吧。” 张副官似乎实在是闷,虽然不会,还是再抽、再呛,直到实在要咳死了,才把烟给踩灭了。那人觉得可笑,嘴角抽了抽,离开了。等那人走了,张副官还没有从烟雾中完全恢复,觉得喉咙里火辣辣地疼,他忍着咳,到地下去找一开始扔掉的那根火柴,放进口袋里。 此后一星期,张副官始终在等待再见将军的机会,可却始终也没能等到那个机会,他的信息窗口,只有来送饭的那个人,那个人倒没有太为难张副官。张副官试探着问:“吴将军还好吗?我上次看他瘦了很多,像是休息得很差。”那人打量着张副官,说:“你要打听长官的消息。”“吴将军对我有恩,我现在不明不白在这里待着,又不能为长官出力,自然是很着急。”“你也还算忠义,不妨告诉你,吴将军好或者不好,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想他好他就能好,想他不好就能不好,关键要看吴将军是不是配合。” “这是什么意思?”张副官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这就超出你能问、我能答的范围了。” “吴将军被关在这里,北边的动乱该怎么办?之前已是镇压无果,才调配吴将军前往,现在他人在此处,那里怎么办?” 那人笑了起来,一边颇玩味地看着张副官,说:“你是个忠义之人,不过,太过天真。北边?根本就没有北边的事。现在,你懂了?” “没有……”张副官只觉匪夷所思,在他发懵之际,那人已经离去。张副官枯坐半日,终于渐渐还原了事情的大概,所谓“北边暴乱”根本是子虚乌有,所谓镇压不过是为了请吴将军入瓮,而这个骗局从很早就开始织网,甚至就连吴将军身边的亲信中,可能也有问题。然而吴将军这个级别的将领,谁敢这样设计他?想到这里,张副官只觉不寒而栗。恐怕,此后吴将军的路会很难走,即便能从这里出去,也不是终局。但是,出去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所以,必须要先出去。他再一次彻夜坐在窗边。 再一次送饭之时,那人看着张副官长着胡茬的样子,说:“哦,你现在有些穷途末路的意思了。不是不让你刮胡子,只是不能轻易给你刮胡刀,你们这样的人很可怕,简单得可怕,谁知你会拿刀子做什么?不过,由我看着,倒是可以。你可要刮胡子么?” 张副官疲惫地微笑着:“如果可以,请让我刮一刮胡子吧,我出生到现在,不曾这样邋遢过。” 刮胡刀、刮胡泡和镜子,很快被送到张副官面前,那人就立在一旁监视。张副官把泡沫涂在脸上,对着镜子细细地刮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吴将军,这几日可好?” “又是这个问题么?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不再能有什么可以奉告。” 张副官刮胡子的动作停下,想了想,说:“其实,我想明白了。” “哦?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把我叫到这里来的不是吴将军,而是你们。” 那人有些意外,笑了笑:“愿闻其详。” 张副官却没有马上说,只是气定神闲地又刮起胡子来,终于刮完半边。 “你们要从他嘴里撬出秘密,但他不肯开口。你们知道他绝对不会把这样危险的秘密告诉他亲爱的子女,也知用子女威胁反而会使他搞一个鱼死网破,所以,你们索性做局,把我骗来。” “这个分析还算有些道理,只是,你既非他的亲信,又没有任何经验,对他而言,你也是可有可无,你根本毫无价值,找你来,有什么用?” 张副官开始刮另一边,他苍白的皮肤在刮刀底下有些泛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