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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谁害了谁 (第4/4页)
传的难听,老太太恼了自己,这会子沈煊慧就是真打了她,老太太也不会说沈煊慧半句。 进了保元堂,春桃春晓立马迎了出来,一看老太太脸色,吓了一跳。 老太太进了堂屋坐下,睇着眼盯着沈焆灵,呼吸缓而重。灼华立在老太太身侧,随时准备安抚。 春晓低着头给众人上茶,只觉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老太太这样生气,动作间多了几分紧张,屋子里冰雕散出的凉气似乎都化了温热扑在身上,逼出满身细密黏腻的汗水。 灼华肃着脸,似无奈似痛心的垂眸睇着跪在地上的沈焆灵,素雅裙衫,玉簪点缀,纤瘦身姿若深秋里沾染了夜露的花朵颤颤柔弱,轻轻咬着唇瓣,眉尖蹙的异常可怜柔弱,若是有男子在场,大抵什么都原宥了吧! 也难怪前世里,她能在魏国公府过的顺遂,哪个男子不爱娇呢! 那时候,还未回京苏氏就扶立了,沈焆灵有嫡出的身份,有出息的嫡长兄,有永安侯府做外家,苏氏在府里说一不二,回去后没多久沈焆灵定下了魏国公府的亲事,身份够,亲事顺,她不用刻意的讨好任何人,却又许多人去讨好她、恭维她,环境和权利给了她底气,所以那时候她沉得住气。 今世里她什么都没有,大姐姐变得厉害事事与她对着干,又来了个瞧不上她的祖母,眼看着这还有半年就要及笄了,苏氏的扶立之事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她心中着急啊,生怕老太太随随便便给她指了门婚事就把她打发了。所以,当来了个家世好样貌好的徐惟,她便急切的想要抓紧他。 收到“徐惟”邀她去后山的信笺,她其实心底是有怀疑的吧,可是架不住心头的希望,她还是去了。 沉不住气啊。 而袁颖的出现,果然把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屋子似沉寂到了海底,唯紫檀桌上的白玉三足香炉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吐着青烟。沈焆灵悄悄抬眼看向老太太,心口好似住了只鸽子扑腾着乱跳,却又无论如何都飞不出去。原就是怕老太太的,此刻瞧着那轻烟笼在老太太的面前,恰似梵音深重的大雄宝殿里的神佛,朦胧而缥缈,心中便更多了几分不感反驳的敬畏。 静默须臾,老太太悠悠开口,“你自己说,发生了这档子破事,叫我怎么处置你?” 七月的天最是闷热,沈焆灵却只觉得浑身发冷,额角的沁了冷汗,湿腻腻的,眼底满是惊惧。处、处置? 老太太冷道:“北燕虽是边疆之地,倒也有几处私庵。” 沈焆灵吓的内腹直颤,私庵,那、那可是专门关押官家犯错的姑娘太太的去处,在那里不但没得人伺候,日常一切都要自己动手,还得为庵里劳作,什么粗活儿累活儿都要做。 她听姨娘说过的,父亲从前还有一个贵妾,仗着出身不俗又生有二哥哥,言语间对郡主不甚尊敬,父亲震怒之下把她丢进了私庵里,日夜劳作,不过半年、不过半年人就没了啊! 不,她不要去私庵! 沈焆灵跪行而前,拉着老太太的袍角,泪水滴落到绣着藤蔓缠枝的衣料上,转瞬不见,凄凄哀求着,“孙女儿知错了,可、可孙女儿也是叫人算计的呀!祖母便饶我一回吧!” 春桃和春晓上前拽开了她,沈焆灵还待再说,老太太抓起茶盏就砸去沈焆灵的身侧,翠色的茶汤在空中飞扬了一道弧度,泼洒了一片茶香氤氲,瓷片飞裂,割到了沈焆灵细嫩的手背,渗出一粒血色米珠,红与白的极致相冲,晕了一缕心惊之色。 老太太怒道:“算计你!你要是心里头干净,人家能算计你什么?” 沈焆灵无话辩解,伏在地上颤抖垂泪。 老太太指着她,恨声道:“想了这两日,你说,究竟是惹了什么人?你自己不要名声,你姐姐妹妹的却还要做人的!” 灼华给老太太顺着气,温言软语的宽慰道,“老祖宗别气,有话咱们慢慢说。”转头给沈焆灵使了个颜色,叫她跪的远些,“二姐姐也好好想想,那头先是要姐姐性命,又来坏姐姐名声,这会子终究牵连太大了呀!” 见着灼华为她说话,心下稍稍安定一些,沈焆灵的眼神往煊慧和熺微处瞧了瞧,欲言又止,心里又恨又难,明明、明明就是那些人在害自己啊! 可是姨娘却不叫她说出来,要待她扶立后再做算账。可她再说不出什么来,怕是老太太不要她的命,也要将她送去私庵了呀! 老太太站了起来,鬓边的翠色流苏如冬日溪流间夹杂的碎碎裂冰颤颤急流,沉声道:“今日再说不清楚,打死算数,也算成全了沈家的名声了!陈妈妈!” 陈妈妈端了个楠木托盘出来,上头一把匕首,一根白绫,一杯鸠毒,她瞧了沈焆灵一眼,叹息道:“二姑娘自己选吧!” 沈焆灵听罢,惊惧的几乎晕死过去。老太太想来说一不二的,当年甚至连有孕的妾室都直接沉了塘子,说要她似,那、哪里还有她活命的机会? 心里一急,沈焆灵便尖声叫了起来,“是、是白姨娘!是她要害我!”